陸知節勸誡道：“可是這批暗衛，是咱們最精銳的那批，是未來助您登上……”
“我有預感，若我們這次心軟，父皇之後要是起了疑心，也絕不會放過我們。”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落在陸知節眼裏卻有些恐懼。他一向自詡毒士，為達到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他效忠的這個主上，做事還要比他狠厲三分。
近來京中出了不少大小事，就連偏居一隅的慕淩雲姐妹也能在寺中聽香客談論起一二。
其中最矚目的，就是梁國公趙策風的侄女在入京前遭到了山匪的襲擊。
經趙策風查實，竟是平王和顧丞相暗中派人指示，並且他還在搜查的過程中發現了大量的兵器輜重，坐實了兩人意圖謀反。
安敬文在朝堂上直呼冤枉，直言是趙策風栽贓陷害。隨後，刀口劉在獄中自盡，死前留下遺書說，這一切都是顧溪指示的，與平王無關。
因為動機充分且證據確鑿，顧溪這個丞相自然是脫不了幹係，不過永嘉帝倒也沒殺他，念在君臣一場的份上賜他告老還鄉。
可惜丞相一家運氣不大好，剛離了京城沒幾天就被一夥流寇截殺，無一人生還。
之後永嘉帝又冊封謝辭鏡為新陽郡主，也算是安撫了趙策風。
當慕淩雪興致勃勃地說起京中的大事時，慕淩雲正在和姑奶奶一起研究晚上的菜色。
“姐姐你說，顧丞相一家到底是誰殺的，該不會是梁國公幹的。”
“小丫頭說話沒個輕重，還不閉嘴。”慕族老在一旁嗬斥道：“朝中大事，咱們這些局外人還是慎言的好。”
倒是慕淩雲，麵上樂悠悠地聽著，內心卻不由得感歎道:“這一局真是可惜。”
可惜居然沒把安敬文拉下水。
抱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慕淩雲，還有趙策風和支持他的官員。
“陛下這裁決也太輕了，平王連個懲罰都沒有，咱們顏顏的命，就這麼不值得一提嗎？”
說話的是中書舍人許宗訓，他曾經是趙策風在軍中的同袍。
“防趙之勢，勝於防川。平王到底是陛下的兒子，沒有真憑實據，陛下也不會將他怎麼樣的。”
趙策風有些鬱悶，安敬文的反應速度竟比他預想中還要快，居然在麵聖前一晚就把人給解決了。
好在，他也沒想過靠這件事就能立馬扳倒平王，這筆賬，他就先暫且記下。
“如今陛下都派殺手把顧溪一家都解決了，顯然不願此事進一步擴大影響。”
趙策風當然不會放過每個妄圖傷害自己家人的人。他殺不了安敬文，還滅不了你顧溪滿門嗎？
隻可惜他晚到了一步，一夥比夜狸更加訓練有素的士兵提前結果了他們。待人走後，夜狸上前查看屍首，那些傷口大多一招斃命，顯然是軍中手法。
“不過我聽夜狸說，你們搭救顏顏那晚，還有個姑娘在你旁邊是怎麼回事？”
許宗訓認識趙策風多年，自己倒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趙策風的話，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除了謝辭鏡以往的姑娘在他身邊。
“聽說那小娘子殺伐果斷，審人的時候一招便嚇得刀口劉就範，該不會是個蛇蠍美人吧。這姑娘姓甚名誰，要不要我給你打聽打聽。”
趙策風立馬嗬斥道：“胡鬧！有這會兒瞎想的功夫，不如想想之後在朝堂上的布局。”
話雖如此，但趙策風想起那晚的慕淩雲的殺伐決斷，還是覺得她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
“夜狸！”趙策風吩咐道：“想法子給慕小姐遞個消息，我要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