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莉和劉兵重新走進會場時,會議已快結束。

劉兵直覺腦袋嗡嗡亂叫,他心裏知道,無論是怎樣的方案,他都難逃被下崗的命運。

再說即使不下崗,在這工廠不發工資的情況下,自己也難逃餓肚子的命運,以前這些不是他考慮的範圍,但自楊一蘭走後,生活的重擔似乎象大山一樣向他壓迫過來。

隻聽何樹林說:

“下崗草案明天我們會公布在宣傳欄中,如果有什麼異議,可以在一個星期內向廠辦公室反映,如果沒有其它問題,廠裏將正式形成文件,並按文件執行”。

劉兵渾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段時日,下崗名單終於在宣傳欄中張貼了出來,許多人圍在宣傳欄邊膽顫心驚地觀望著,心裏祈禱著幹萬不要有自己的名字。

有的人搖頭悲歎,有的人捶手頓足,有的人罵娘咒祖宗。

劉兵擠進人群,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就在第二位,他頓時怒火中燒,大吼一聲:

“娘b的,老子去宰了這些喝血的牲畜,下崗也應該是他們這些當官的先下,廠裏就是他們這些當官的喝窮吃窮貪窮了的”。

說著就往廠辦公樓衝去,一群人也嚷嚷著跟著劉兵而去。

頓時,廠辦公樓就被下崗職工圍了個水泄不通,劉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廠長辦公室衝。

辦公室主任和劉莉早已攔在了辦公樓的大門口,楊莉高聲叫道:

“各位爺們,千萬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共過患難的同事工友,不能傷了和氣”。

“你把何樹林叫出來,我們為廠裏流血流汗這麼久,就這麼樣把我們趕出廠裏,我們需要廠裏給我們一個交待”。有人高聲叫道。

“何廠長現在不在廠裏,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向我們反映,然後我們會及時的如實的向何廠長反映大家的要求”。

“今天我們不見到何廠長,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待我們就不走了!”

有人甚至坐在了廠辦公樓前的空坪上。

這時劉兵又衝動起來,吼道:

“我倒要看看這狗娘養的到底在不在裏麵”。

說著就往辦公樓裏闖,楊莉和辦公室主任哪攔得住人高馬大的劉兵。

劉兵衝到廠長辦公室門口,見大門緊閉,大門分為兩層,一層是鐵柵防盜門,另一層是木門,劉兵抬腳就向木門踢去。

劉兵幾腳就把木門踢裂了一塊,通過裂開的木門縫隙果見何樹林正在打電話,劉兵因破不開防盜門的縫隙,便對著裂縫吼道:

“何樹林,狗娘養的你給我出來,我們理論理論”。

何樹林放下電話,走到門前,索性打開了木門,但沒有打開防盜門,隔著鐵柵欄對劉兵說:

“劉兵,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衝動,否則你會付出代價的,有事坐下來談”。

“既然你想坐下來談你就打開門”。

“我怕你衝動,我們就隔著鐵門聊”。

“好,憑什麼是我們下崗而不是你下崗,廠裏垮了是你的責任大還是我的責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