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聽了鄒品仙的交待,雖然她交代了郭文勝和她在幾個巨額經濟案件中的相互勾結,但鄒品仙始終沒有提及馬克明半個字。

金山當然不肯就此罷休,追問道:

“鄒品仙,你和馬克明之間就沒有任何聯係嗎?希望你積極檢舉揭發,將功贖罪”。

鄒品仙連忙否認道:

“我和馬書記之間真的沒有什麼,郭文勝的事我都可以拿出真憑實據,但是如果我說與馬書記有什麼勾連,我真的拿不出什麼證據,這不就成為栽贓陷害了嗎”。

金山看了看鄒品仙說:

“我相信你,希望你能站出來指證郭文勝,我們可以把你定性為有立功的表現”。

鄒文仙雖然在職時可以說膽大妄為,但現在身陷囹圄時,卻隻想怎樣減輕自己的罪責,爭取最大可能的少受罪,這也許是大多數女性的一般思維,所以辦理女性犯罪案件要比辦理那些死硬的男性犯罪分子要容易很多。

鄒品仙想了想突然說:

“要說我和馬克明有什麼關係,可能有兩件事有點關聯”。

金山心裏熱了一下,但臉上卻不露聲色,追問道:

“什麼事情?你交待的越徹底對你越有利”。

“第一件事情,那還是杉木鎮搞旅遊開發時,馬克明到拱柱縣參加西懷市第一屆旅遊節,我可能和她有過一夜的關係”。

這件事其實年代已經久遠,鄒品仙現在肯定也拿不出什麼具體證據,所以要追究馬克明的責任也非常困難了。

但是這至少是一條重要線索,說明馬克明並不是他表麵看起來的那種道貌岸然的翩翩君子,和金山的判斷是吻合的。

金山繼續追問道:

“還有呢”。

鄒品仙猶豫了很久說:

“還有就是每年的過年過節,我總要備兩份禮物,一份是給郭文勝的,另一份是給馬克明的,但馬克明從來都是嚴辭拒絕我到他家裏去送禮的,所以每次的禮物紅包我都是交給了郭文勝,至於郭文勝有沒有把禮物送給馬克明,我就不知道了”。

金山心裏一震,看來郭文勝和馬標一樣,是馬克明權利套現的“經紀人”,他突然為郭文勝的性命擔憂起來。

金山馬上意識到,郭文勝是攻破馬克明這個堡壘的關鍵證人,他必須保證郭文勝不也像馬標一樣,無緣無故地就自殺了。

而要對郭文勝采取強製措施,至少要通過同級常委會或上級紀檢部門或司法部門,這一套程序下來,金山估計郭文勝早沒命了。

金山思來想去,決定正麵敲打敲打郭文勝,爭取他能主動投案自首,即使他不能自首,也能提醒他要提防馬克明對他下暗手。

金山當即就撥通了郭文勝的電話,直截了當地說:

“郭部長,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想救你一命”。

郭文勝突然接到金山的電話,開始頗感意外,繼而就是惶恐了,又聽金山如此直白的說辭,他的臉上已經刮白。

“金山,你把鄒縣長怎麼樣了,都是同誌,你也不能做的太過份了吧,這劇本到底怎麼走,你我都是難以預料的,我們何必要走到拚命的地步”。

金山嗬嗬地笑了兩聲,這兩聲笑聲其實應該很溫和,但郭文勝聽來卻覺得毛骨悚然:

“郭部長,我真不是想和你們拚命,是因為你們做的太過分了,你心裏應該很清楚你們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我既然知道了,我就肯定要追查到底,除非我沒命了”。

郭文勝一聽金山的話,就知道鄒品仙肯定什麼都說了,這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既然金山都向他攤牌了,他也就無所顧忌了:

“金山,你不要以為你就勝券在握了,實際上在這體製內無所謂什麼對錯,關鍵是風向倒往哪一邊,我說了未來的事情都是你我無法預料的”。

“哈哈哈,郭文勝,看來你是向我公開宣戰了,我告訴你不管風向如何,貪婪的人總會被人捏住七寸,即時暫時沒有丟命,但隻要稍微不注意,可能就把命給丟了”。

“金山,我貪婪不貪婪,不是由你來定性,而是由組織來判定”。

“當然,郭文勝,你說得對,但我的本意不是和你來打嘴炮,是想救你一命,你應該比我清楚,馬標是怎麼死的,絕不是什麼自殺,我希望你不要像馬標一樣,留著命讓組織來判定你的生死,你明白我的好意了嗎?”。

郭文勝聽金山如此一說,心裏也震動了一下,他終於明白金山所說的救他一命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