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蘭當晚就落氣了,而且臉上帶著安詳。
根據楊一蘭的遺囑,她要葬回家鄉的清水灣,和她的奶奶在一起,葬禮自然就由金山來主持了。
何海陽組織了一支龐大的治喪隊伍,目的是要隆重為母親安葬。
當楊一蘭的遺體運送到安紅市時,當年和楊一蘭住在一起的鄰居聞訊都趕了過來,因為很多人都受到過楊一蘭的恩惠,很多人甚至把楊一蘭送到了清水灣。
清水灣這個偏僻的山村,因為楊一蘭的葬禮第一次這樣沸騰起來,來參加葬禮的小車在那條彎彎曲折的鄉村公路上排了十幾裏長路。
楊一蘭除了資助蔣義偉成才外,她還資助過上百個失學兒童,其中有八個都成了一方大佬,而且這八個大佬都齊聚在了清水灣。
由於這場葬禮,馬克明本想在上麵做一些文章,但聽到楊一蘭和何海陽後麵這通天的人脈關係,再也不敢吱聲了,馬克明知道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跑路。
葬禮過後,金山也病倒了,這次比前麵任何一次都嚴重,幾天沒進過米粒,整個人都處於昏迷狀態,而且口中一直呼喚著楊一蘭的名字。
賀晶晶衣不解帶的在病床前侍候著,直到三天之後金山才蘇醒過來。
一周之後,有一個中年女人突然找到了金山的病床前,金山疑惑地看著她。
那女人顯得非常幹練,說話吐詞非常清楚,她帶著微笑問:
“先生,你是楊一蘭女士的丈夫金山嗎?”。
金山疑惑地答道:
“是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深城誠信律事事務所的敬丹丹,我們這裏有一份楊女士生前的遺囑,需要你簽字確認一下”。
金山更加莫名其妙,生前楊一蘭從沒有和他提起過什麼遺囑問題,現在怎麼突然冒出一個什麼遺囑。
敬丹丹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金山,金山迅速的看了一下文件,臉上顯得更加蒼白。
文件上寫明:
茲有康蘭集團公司楊一蘭名下的股份,百分之五十由楊一蘭的丈夫金山繼承,百分之二十五由二孫兒蔣孝全繼承,另百分之二十五由楊一蘭的小孫子何承淦繼承。
這裏的蔣孝全就是蔣義偉的兒子,何承淦就是何海陽的兒子。
金山把文件還給敬丹丹說:
“這個我不能接受,我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敬丹丹頗有點意外,她當了這麼久的律師,隻聽說有人爭奪遺產的,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拒絕繼承遺產的。
敬丹丹仍然溫文文雅但又鏗鏘有力地說:
“金先生,我是楊一蘭女士的私人律師,也是她多年的朋友,我們要尊重逝者的遺願,這份遺囑它是具有法律效率的,你不要讓我為難”。
“哦,我忘記重要的一件事了,楊姐還有一封信是專門留給你的”。
敬丹丹從公文袋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金山,金山拆開信封,認真地看了起來:
金山,我親愛的丈夫:
對不起,原諒我不能陪你到老了。
但我非常滿足,也非常幸福,是你給了我一個人生的圓滿。
我感受到了你對我深沉的愛,你的愛使閻王都退卻了,使我在這個世界上多停留了八年。
你的愛已經紮根於我的骨子裏,所以我拒絕火葬,我要土葬,就是因為我的骨子裏有你的愛,我不能把它燒掉。
金山,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的遺產,所以我也從來沒有和你討論過這個事。
但是金山,我和你有個約定,那就是搞慈善事業,你可以把我的遺產作為慈善基金,我的希望是你能親自經營這份慈善,我相信你也一定會願意。
但是,如果你放不下你的體製內事業,你也可以把我的遺產捐贈給慈善機構。
金山,我一直在物色一個照顧你的人,開始我是考慮你和前妻複合,但後麵我發現也許是她傷的你太深,又或許是她和你的三觀不合,所以我最後否定了。
賀妹妹的三觀和你極其相合,我知道她是愛著你的,你也是喜歡她的。
金山,答應我,我死後你一定要和賀妹妹馬上完婚,因為我作為妻子我虧欠你太多了。
我相信賀妹妹會真心愛你的,而且比我對你的愛更濃烈,更稱職,因為每次你生病都是她站在你床前,而我卻做不到。
如果你和她完婚,我死也就瞑目了,我在天堂都會祝福你們。
這是我的兩個心願,希望你一定要替我完成。
這封信是敬丹丹代寫的,但是有楊一蘭的親筆簽字。
金山看完信,又淚流滿麵,他又好想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