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發覺自己在一陌生的庭院之中,難道又是在做夢?她循著人聲走向屋舍窗下,聽見沉穩的男聲道:“羽兒,你今天有沒有讀書而是和龍且一道出去了,你怎麼這樣不爭氣?”
“叔父,縱然羽熟讀詩書,也不能憑此去反抗暴秦,羽既然是項家子,自然是要上戰場殺秦人的,才不去做那無膽的書生。”男子的聲音鏗鏘中帶著高傲不屈,讓虞*渾身一震。男子就是屢次出現在腦中的人麼?
她從半扇開著的窗口看去,隻瞧見了坐榻旁邊跪坐的男子挺拔的背影。真是可憐,瞧不見正麵呢!隻是怎麼能不讀書呢?“讀書使人明智……”她的話才出口就嘎然而止,因為她以為的夢中,以為屋中兩人聽不到她的聲音,哪知道那跪坐的男子突然回過頭,看向虞素站立的地方,如猛狼利眼射來的目光在觸到虞*的時候突然一變。
那樣的一雙眼,虞*摸著胸口猛然後退兩步,好似看進了她的心靈深處,讓整顆心都跟著跳動起來,那些紛亂的畫麵頓時充斥腦海,頭痛入骨!清醒前還依稀聽到老者的話語。
“羽兒,你在看什麼?”
“沒,沒看什麼。”項籍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少女到底是幻影還是真實的,心中略有所失。
……
“女君,女君,您怎麼了?快醒醒!”虞素一臉冷汗地被阿綠叫醒,她看著屋中小桌上的昏黃的油燈,呼出一口氣。
“阿綠,什麼時辰了?”
“女君,已經卯時三刻了。”阿綠撩開榻邊的帷幕低聲道。
虞*赤腳自榻上走下,跪坐在銅鏡前的蒲團上由著阿綠拿著布巾子汲水擦臉梳發。她聽見外麵的鳥雀雞鳴之聲小小的歎了口氣,想到夢中看見的情景,細眉蹙了起來,為什麼夢到叫項籍的男子?想到他的那雙眼睛,虞*覺得自己的心又砰砰急跳起來。
待梳妝停當,虞*沒有像往常一樣練習古琴,而是推開屋門走了出去,院子之中衣著葛布短衫奴仆們都在忙碌著,眾人紛紛向她問好,虞*一一點頭後,朝午後辟出的一塊空地而去,果然看見正在練劍的男子。
小半個時辰之後,男子停下了,滿頭大汗地朝著虞*走來,“妹妹今日怎麼過來瞧阿兄我習劍?”
“我今日特別想阿兄了呀。”虞*笑嘻嘻地道,“阿兄每日裏苦練,阿翁卻卻無名師教導,也不知道身手如何。”
“你兄長我即便不能稱之為吳中第一,卻也是一等一的好漢了,你可不要小瞧了你兄長!”虞子期抓起衣袖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子,頗為自傲一笑。
虞*翹著嘴唇笑道:“阿兄不是說大話?素隻聽人說起吳中最有名的二郎是季布和桓楚呢,可沒聽說阿兄的大名。”
虞子期伸手用力揉了下*的頭發,哈哈大笑道:“妹妹難道忘了盛名難副麼?你阿兄我怎麼會輸給了季布和桓楚呢?他日裏遇上了,定要和他們打一架的。”
虞*也笑了,和虞子期一道回了屋,想去向虞翁請安,再一起去用朝食去了。
“阿翁,非硯先生的飯食可讓人送去了?”*想起才來的非硯,忙道。
“非硯先生留下是因為你說的紙的緣故,不若你帶著婢女給先生送去飯食吧。”虞翁摸著胡須道。
“喏。”*忙點頭,虞家的奴仆也是能夠吃飽肚子的,待客卿自然更是客氣的。
一個婢女和阿綠各捧著一隻甕罐,一個是粟米飯食,一個裏麵裝的是同肉食一起煮爛的菜食,在此時可以算得上是比較豐盛的食物了。隻是虞素腦中曾出現過的畫麵裏頭,這樣的吃食根本算不得什麼了……
走到大屋後十丈遠的水井邊,虞*看見非硯和幾個下仆一道在將一堆東西倒入了冒著滾燙熱氣的大鍋之中。
“非硯先生,用完朝食再忙吧。”*喚了一聲,哪知非硯是典型的工作狂,示意*放下吃的他依舊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