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芷月將雙胞胎哄好,交給奶娘帶下去休息,兩個小鬼頭真不如太子小時候好哄,每晚都得讓她哄一哄,才肯安然入睡,也不知兩個連人都認不出的團子,是怎麼分辨出她和奶娘的區別的?
她活動了下有些沉的肩膀,問一旁的雪兒,“陛下還在勤政殿議事?”
“是的娘娘,陛下剛差人來,說會晚些回來,讓娘娘先行休息。”
她點了點頭,“那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
雪兒應了一聲,走出去將門帶上。
屋內隻剩芷月一人,她默默想著最近的事。
匈奴那邊隻剩收尾了,探子來了消息,已確定周氏被匈奴閼氏處死,另找到一具男屍,除了麵容損壞,身上一切特征,皆與潘岩相符。
可她就是有一種莫名預感,他沒死。
不過他就算活著,也是喪家之犬,她並沒太過擔心。
讓她略感無奈的是玄帝,匈奴已滅,他四海之內,已無敵手,但很顯然,他並不滿足於此。
前兩日,他興衝衝的拿著一卷海外地圖,獻寶似的呈給她看,給她描繪那裏的土地有多廣闊,他有多心神向往。
她很難描述當時心情,合著周邊小國,他都不放眼裏了?
她問他,為什麼對擴充疆土如此狂熱?
他說,他此生所望,是凡他鐵騎所踏疆土,皆為國之所有,為他子孫後代,留下最廣闊的江山。
芷月不是很能理解,但隻要他不想著親自上陣,她也不會阻攔。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一小太監打扮的黑影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現在芷月的殿外,他緩緩抬頭,露出俊秀的臉龐。
潘岩眸光複雜,手搭在窗戶上,頗有些近鄉情怯之意,要問他如何能順利的偷潛入宮中,全賴他前世住過這裏幾十年的功勞。
宮裏有一條直通外城的通道,是他前世偶然發現的。
這殿中之人,是他心心念念了兩世之人,他更知,他有今日下場,與她有脫不開的關係。
他恨她?
他不知道。
深呼一口氣,他掏出匕首,插進窗戶縫裏,而後輕輕一震,窗戶緩緩打開,他悄無聲息的跳了進去。
芷月沒有睡意,所以正拿著話本子打發時間,準備等玄帝回來一起休息。
聽到窗邊輕微動靜,她剛想驚呼,就看到潘岩的身影,和他手中握著的匕首。
她將到嘴邊的的驚呼咽了下去,因為她清楚,她的聲音不會比他手中的匕首快。
坐直身體,她臉上不見一絲驚慌,嘴角帶著淡笑,雙手似不經意的撐著兩旁,一手將剛看的話本子緊握。
“是你啊,潘岩。”
潘岩眸光癡醉,一時竟難以回神。
她更美了,像是皎潔的月中之仙,美得太過驚心,恍若不是人間所能擁有。
前世的她若如此,怕是無人忍心以她為借口奪權,而是甘心成為她手中俘虜,任她差遣。
他甚至忘了一開始打算的質問,和不知該如何的報複想法,脫口而出。
“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
芷月眸光一閃,穿上繡鞋,笑了笑,“你在說什麼胡話,本宮皇後當的好好的,為何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