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切的憤怒，在觸到芷月溫柔的視線時，都戛然而止了。
瑞澤站在離芷月五步遠的地方僵住，視線漸漸移到她的小腹。
芷月笑容依舊，“陛下，您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怎麼會突然有孕了呢？”
瑞澤聲音輕的不像話。
芷月垂下頭，聲音有些低落，“陛下，妾懷了我們的孩子，您不開心嗎？您是知道的，妾從羽幻之森醒來時，就沒有記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出處，還是瑤家祖母認了妾的身份。
如今肚子裏麵又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妾不知道有多開心，可是陛下，您不開心嗎？”
瑞澤聞聽此言，再次軟了神色，是啊，芷月可能真的是花黎族皇室，可是她又有什麼錯呢？
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那個與她纏綿過的人不是他，更不知道……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如果知道了真相，最經不起打擊的是她吧？
要怪就怪他的一時懦弱，給了那個賊魔可乘之機，讓他傷害了芷月。
可是芙雅之前沒有猜錯，芷月應該就是花黎族皇室出身，她現在還有了身孕。
他不知道是應該失落，還是應該慶幸。
如果那個讓芷月有身孕的是他，那麼此刻他就會麵臨兩難的選擇，畢竟他不能有子嗣，若是讓他像舍棄神卉一樣舍棄芷月，那又是他不能想象的。
“你好好休息，本尊先去處理一些事再來看你……”
瑞澤踉踉蹌蹌的跑到了殿外，甚至不敢多看芷月一眼。
心中各種情緒翻湧，讓他頭痛欲裂，揮手招來給芷月診脈的仙醫，直接問道：“天妃的身體如何？……如果不要這個孩子會不會影響到她？”
仙醫垂著頭，眼中有一絲不太明顯的黑線，神色有些怔愣，幸好瑞澤的注意力也沒有在他的臉上，所以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回陛下的話，這恐怕不行，天妃的身體不算太好，這個孩子的康健與否事關母體，若是如此，恐怕會傷及天妃。”
會傷及芷月？
瑞澤煩躁的摁了摁額頭，“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不管用什麼靈藥仙草或者是找人給天妃渡修為，能不能讓她沒了孩子後身體好一些？”
“陛下，這真的不行，除非不顧及天妃的死活。”
最後一句話，徹底讓瑞澤沒了辦法。
一直在窺探著瑞澤的祂急了，芷月肚子裏的孩子雖然不是瑞澤的，但給祂的感覺同樣不妙，本以為瑞澤會果決一些，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簡單接受了？
祂再也忍不住了，也顧不得會不會被規則發現？
一道金光從天際降下，落到了瑞澤身體裏。
〔殺掉她，不，殺掉她的孩子就好。〕
他黑色的眼睛冒著細碎的金光，一個充滿蠱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想要不受控製的聽祂的命令。
他恐懼的搖頭，金光從他眼中褪去少許，不，不可以，那樣會傷害到芷月的。
〔殺掉那個孩子，否則你會後悔的！〕
他轉過身，腳步不受控製的，想要往曦梧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