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霏往後退了一步，“不是就早說嘛！搞得我母性泛濫。”
“……”這次我幾乎顏麵神經失調，不發一語地走上公車，輕車熟路地走到最後一排的位置。
“清凡…妳生氣囉？”若霏小心翼翼地蹭到我麵前。
哼！現在才知道錯？來不及了！低頭、開包包、拿出司馬遷的偉大著作─史記，開始鑽牛角尖！呃，我是說認真鑽研。
“凡凡…我錯囉，原諒我。”這次若霏水靈靈的大眼睛近距離放大到我麵前，眨呀眨地。
又來這招？同一塊石頭不可以被它絆倒兩次，要記取上次的教訓，現在原諒若霏的話一定又馬上打回原形，置之不理，悠悠地翻到封神榜裏時常出現的情節─妲己惑商紂王。
“凡大小姐，我請妳吃飯當做賠罪？”
才吃飯而已？我眉毛一挑，眼神裏寫著：本姑娘是妳這麼好打發的嗎？續而低頭繼續翻書，周幽王為褒姒烽火戲諸侯的橋段，好像看過了？
“凡姑奶奶，不然下午茶可好？”
我眼皮稍微往上拉，盯著若霏，“凱悅飯店，其餘免談。”
聽到我的回覆，若霏順時泄了氣，耷拉著腦袋，“妳也不是不知道快月底了，我窮……”
“不成拉倒！”我低頭，繼續翻著書，這回翻到了郎情妾意、霸王別姬。
若霏突然精光一閃，“凡親親，牛排怎麼樣？”
好極了！我猛地一抬頭，扭到脖子，疼得死去活來，麵部扭曲，若霏在我前方竊笑不已，我無力地瞪著她，她卻笑得更歡暢，不知道這是否稱之為做樂極生悲？
若霏輕柔地俯下身，替我按壓著後脖子，眼角帶笑，“別瞪，小的這不是來伺候娘娘了？”
我不服輸地答道：“就妳沒心肝，得了便宜還賣乖。”末了，若霏加重力道按了一下，惹得我哭爹喊娘，哭喪著臉求饒，“我錯了，成不？饒了我吧。”
這下子，若霏笑得更歡了，有模有樣地屈身、稽首，“承蒙娘娘厚愛。”
我倆相視而笑。
刹那間‘吱’的一聲，似乎是公車緊急煞車。
我整個人被震離座椅，手裏的史記一個前滾翻，落於階梯下。
而本人我─先是前撞椅背、右擊玻璃、下伏飲料架、最後一個左翻，滾了兩道階梯落地，撞上那本偉大的著作─史記。
其動作之精采流暢，一氣嗬成。
落地之後，我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清凡，早知道我不該在心底暗算妳吃路邊攤省錢，妳醒醒，醒醒啊！”若霏這一嚎，那一個叫做淒厲。
我嘴角抽搐了約莫三秒鍾之後，抬起眼皮，嘴巴動了動，終是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隻看見史記上那鬥大的標題─項羽本記，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