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甲:“就你那兩袋破麥子值得訛嗎?”
農民乙:“你趁,你是黃世仁,行了吧?”
農民甲拉上架子欲打架:“你罵誰?你才是黃世仁呢!”
農民乙也擺上了架子:“你是,就你是!怎麼著?”
馬二妮走過來,邊走邊說:“別吵,咱們都有帳,錯不了!”
鳳華在桌子上記帳。馬二妮放下電話:“走,看看裝車的情況去!”
二柱子進屋:“這多別扭,你一車半,他半車的,把我腦袋整得渾漿漿的!”
馬二妮歎了口氣:“這就是農民,就看著自己鼻子尖那麼一點了!這麼磨磨蹭蹭的,運一趟得好幾天,這不是要耽誤人家的事嗎?”
二柱子:“幹脆咱們自己成立個公司,拿錢收糧!”
鳳華笑:“你到會說,錢呢?一趟得百十噸,就得十萬,加上車費、工錢,怎麼也得十三、四萬,要想倒得開,家裏還得先把糧收上來預備著,這又得有三、四個十萬,你算算,一共得多少錢?”
二柱子吃驚地喊:“媽呀,得五、六十萬?把咱們都賣了也不值那些錢嗬!”
鳳華:“要賣就賣你自己,別把我打進去,我是你什麼人,就由你做主了?”
二柱子:“哎,昨天你不是說嫁給我了嗎?”
鳳華追打二柱子:“我撕了你這臭嘴!嫁給你就給賣了?什麼人性?”
眾人笑
黃妻跑進屋,跟正看電視的黃濤說:“兒子,馬大炮這回可找包了,還沒走就吵翻天了!”
黃濤:“這才哪到哪兒,等加工麵粉時就更有戲了!也不撒泡尿照照,是那個料嗎?你尋思是人不是人都能倒騰糧食嗬?”
黃妻:“那是,她長那個腦袋了嗎?”
兩輛汽車在蜿蜒地公路上行走,車燈照在一片雪原上。
馬二妮穿著皮大衣,頭上包著大毛巾坐在第一輛車的糧食上。
那個叫張有利的農民和另一個農民坐在第二車的車裏,司機看著車燈照耀下的前麵車上的馬二妮說:“這女人不簡單啊,有這心胸,能包容,將來肯定能幹成點大事!”
張有利把嘴一撇:“屁,一個農村寡婦,再蹦達能尿幾尺高!”
另一農民:“你什麼人了,車裏沒她的糧食,人家馬二妮幫你去賣糧,你還說這話,你還算人嗎?”
司機對張有利說:“這世界上什麼都可以可憐,就是兩條腿的狼不能可憐,你幫他,他還咬你一口,哎,這車裏太擠,你是不是到車上坐去!”
張有利:“他怎麼不去?”
司機說:“他穿的少,你身上有毛,抗凍!”
省城,幾個農民在與馬二妮爭吵:
——先推我的吧,我們兩口子在這守著,人吃馬喂的,加上住店,多大花銷!——差啥推他的,我家花銷就小呀?不行,按名字筆劃排隊分先後。
——你尋思開你的追悼會呐?還按筆劃推,虧你想得出來!
——你說的什麼屁話?你以為是開你的追悼會呐!
馬二妮:“得了,不嫌害臊,吵吵到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