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哼一聲,自嘲道:“瞧瞧,他們在抓我錯處這件事兒上真是不遺餘力。”
南青馳暗道:您帶著禁軍明目張膽的進青樓,可不是等著禦史彈劾的嗎?
隻是蟄伏已久的太子殿下為何突然如此高調?
他望向陶君眠,試圖猜測他們的意圖。
陶君眠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南公子,好戲登場了,你可萬萬不可錯過。”
看來這局是非入不可了,太子壓根兒就沒打算給他拒絕的機會。
禦史台主要職責就是監督彈劾上至宰相,下及郎官的各種失職違法行為,以彰善抑惡,激濁揚清,維護政治清明。
其最高長官正是此時包圍拂柳閣的禦史中丞,韓玉陵。
太子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嘲諷對南青馳二人道:“走吧,即是衝我來的,那便去會會他。”
剛跨出房門,一道清朗之聲傳來:“本官收到消息,拂柳閣的客人中有本朝官員,你且告訴本官到底是何人罔顧本朝律法在此宿妓?”
芸娘惶恐:“回相公,芸娘開門做生意,迎來送往,自是哪裏的客人都有。芸娘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主動招徠官爺來我這拂柳閣呀。還望相公明察。”
“有沒有官員在此,我一搜便知。給我搜!”
“韓禦史好大的陣勢!”太子臉上覆著一層寒霜緩步下樓。
韓玉陵驚訝:“太子殿下怎會在此?”
詫異之情不像是做偽。
南青馳暗道,這韓禦史怕是被別人當槍使了。
今晚有人稟報禁軍教頭王林在拂柳閣宿妓,身為禦史中丞,他自然要來看個究竟。
何況王林官職雖然不大,卻是馮商的一條走狗,平時為非作歹的事兒沒少做。
自己動不了馮商,收拾個王林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會是太子殿下。
這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做了回某些有心之人的棋子。
太子殿下再勢弱,那也是天潢貴胄。彈劾皇親權貴那是諫院的諫官該幹的活兒,他又何必做這個惡人?
想通之後他恭敬行禮:“下官韓玉陵見過太子殿下。”
他隨意掃韓玉陵一眼,麵色冷沉,神情威嚴:“你到底是得了別人的消息,還是一直暗暗跟蹤吾?”
韓玉陵抱拳:“太子殿下明察,下官確實是收到舉報才來此處,太子殿下身為儲君,來這煙花之地確實……”
“如何?”絲毫未見慌亂。
“不妥。”韓禦史道。
太子貼身侍衛厲聲道:“韓相公這是在置喙殿下?”
“下官不敢,隻是下官職責所在,萬望殿下贖罪。”
現在知道自己的職責了,禦史台和諫院若當真盡忠職守,馮商之流哪還有機會一手遮天。
“韓禦史不必驚慌,今日之事吾自會向聖上請罪,韓禦史屆時隻需把今夜實情說出來即可。”
“下官明白,下官告退。”
芸娘抱歉:“民女不知陶公子的朋友竟是太子殿下,民女有罪,讓殿下受驚了。”
“這跟你沒有關係,芸娘子不必自責。”太子溫和道。
身在青樓,芸娘見慣了別人的唾罵鄙夷,卻沒想到太子眼中竟無絲毫輕視,她驚訝的抬起頭,鬥膽看著太子清朗如玉的俊臉,一時竟有些癡了。
南青馳痞痞一笑:“芸娘,你平時可是說我是這世間百年難遇的美男子,看看你現在,盯著太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可見芸娘平時隻是哄著我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