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裏斯被困於一場迷霧之中。
這片迷霧如同永無止境的黑暗,淹沒了他的視野,仿佛是誕生時就注定了的一種宿命。在這永無止境的迷霧之中裏,他早已習慣了痛苦和折磨。
他的身軀殘破,身上的傷痕和疼痛似乎永遠無法愈合。
他並非於深淵中降生,他們的宗族曾隻是個邊遠之境的遊民,但因為某個叛徒首領的貪婪與愚蠢,他們的靈魂被賣給了深淵惡魔。
他以前是不長角,也沒有黯淡的紅褐色皮膚和讓人惶恐的紅紫異瞳,他以前甚至還是被太陽神認可並賜福的聖騎士,曾在帝國騎士團任職。
“你不去抱女人嗎?”
他曾經的同伴,一個年輕帥氣的聖騎士,曾嬉笑著和他說。
“我們都混到這個地步了......對於我們來說,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留下自己的後裔......令人羨豔的生活,這也許就是我人生的追求了吧。”
而塞裏斯隻是笑著搖搖頭,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也並不認為他會和帝國那些嬌滴滴的,漂亮又易碎的漂亮珍惜女性有一段情緣。
他將自己的青春奉獻給自己神明和正義,墮入深淵後,他理所應當地被信仰的神給拋棄,他又將自己的力量,用來幫助族人逃離深淵。
所以我應該死了嗎?我的生命要停止於此了嗎?
塞裏斯沉默著,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墮入了虛無。
但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逐漸凝固,變成堅硬笨重的石頭,在基因病發作時,他總會這樣。
直到他頓鏽的五感,聞到了一股很溫柔,卻又很淡的味道,就像一朵風暴裏的小花。
黑色長發的少女垂著頭,主動親吻了他,她漂亮秀氣的發梢輕輕拂過他赤裸的胸腹。
“真好看......”
少女輕歎了一聲,聲音如一隻輕柔的小鳥兒,這種無端的讚美讓他的靈魂幾乎戰栗起來。
“塞裏斯,你該醒了,真沒想到,我們再一次相遇是以這種形式。”
一道清冷的女聲從他耳畔響起,一位身材高挑有力,留著金色長發的大美人,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伊貝卡......”他喃喃道,“你為什麼在這...我們都死了嗎?”
“死了,但不完全死,你可以理解為,因為那個女孩,我們都活了。”
伊貝卡淡淡地說,她自從在那個劇院中被吳鈞殺人奪寶後,便以魂體的形式被關進安諾的奇怪棱鏡裏。
但她並沒有過於在意,而是很平靜地接受了。
“你該走了......老朋友,祝你好運。”
......
塞裏斯慢慢醒來,感覺到自己躺在硬而涼的地板上。四周是一片寧靜,隻有微弱的晨曦透過窗戶灑進來。
這種新生的感覺讓他十分不適應,他發覺自己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鬥篷,氣息淡卻誘人,他忍不住將其放在鼻尖上,悄悄聞了一會。
他輕輕坐起,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之前那麼虛弱,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機。
塞裏斯的視線轉向床鋪,他看見了安諾和貝拉,她們正蜷縮在床上,他將鬥篷重新蓋在安諾的身上,仿佛在守護一顆珍貴的寶石。
他將門輕輕地打開,一個擁有紅色淩厲頭發的俊朗男子,正一臉陰翳地看著他。
塞裏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身上的敵意,若不是為了他那便宜無禮的大侄女貝拉而來,則是為了那個在自己房間裏寄宿了一宿的女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