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博士也是艦長(1 / 3)

6月9日,高考結束的第一天,本該是莘莘學子歡欣鼓舞喜迎解放的日子。

但小雨中雨轉雷陣雨特大暴雨澆滅了所有人出去浪的心理,在這個三線城市炎夏時節驟變的鬼天氣裏,沒有哪個傻子願意去和豆大的雨點與呼嘯的狂風作鬥爭,幾乎所有人的好心情都被敗了個精光。

有的人卻很享受這種感覺。

舊城區某個老住宅樓的樓道口,一位身穿老頭衫和大褲衩的年輕黑發男子正愜意地的躺在搖椅上,任憑樓外風吹雨打,他也隻是時不時地看看手機裏閃爍的+99紅點,偶爾一臉享受的嘬一口紫砂壺的壺嘴。

“嘖嘖,臭海豹,今天曬高資明天曬人偶,早上出腳後跟晚上撈邦克山,全世界的運氣都給這幫人拿走了,噸噸噸。”

王嘯明從小就喜歡蹲在老房子的門口,看破舊的草廈子頂上換了一茬又一茬的野貓,聽雨打在三球懸鈴木樹葉上的聲音。

“難道全世界就老子是個非洲人麼!這tm一定是海豹幸存者偏差!”

十幾年過去,老房子外刷了新漆,狹窄的走廊裏裝上了扶手,草廈子裏炒板栗的獨腿男人一家不知道搬去了哪裏,一樓群居的技術工作者們早已無影無蹤,就連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外貿服裝店也在熱潮過去後紛紛關門歇業,隻留下大爺大媽們願意在這個破小區裏遛鳥侃大山了。

王嘯明,男,二十四歲,是無業遊民。

半年之前,王嘯明經曆了人生中的第四次昏迷,莫名其妙的暈倒在崗位上,又在一個多月後毫無征兆的醒來,體征一切正常,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他的肌肉甚至比之前結實了不少。

實際上他都快習慣了。

昏迷帶來的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幻像與記憶,曆史向來壓線及格的他突然有了能在二吧冷吧談笑風生的本事,打wows總是炮炮裝甲區各種一鍵刪除,每次老妹要零花錢的時候就管不住手的往外給,甚至買藥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蹦出一些醫學生才會的術語名詞,字越寫越像天書,家務能力和理財能力也指數提升,從月光到月攢N狗的變化甚至嚇到了同事家人,以為自己搞起了傳銷。

雖然不影響生活,但王嘯明的疑惑卻從未減少。

從十二歲的第一次昏迷開始,他在每次恢複後都會迅速脫離疲憊與空虛,重返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但這次他卻並非因一時的怠惰,而是在深思熟慮後作出了一個決定——摸了。

他不能一輩子活在不知何時會再次昏迷的恐懼感中,但這次王嘯明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冷靜的思考他的未來,他需要學會麵對一個時不時會臥床不起,而且隨時可能長眠的人生。

“呸,苦得一批,下次應該多加點糖。”

吐了吐舌頭,王嘯明把紫砂壺放在了身邊的小桌子上——壺裏泡的是他自己磨自己泡的冰咖啡。

在做高考考生陪考的半年,王嘯明養成了兩個新愛好,其中一個是做好吃的,隻要是沒吃過的、新奇的東西,從煲湯到點心,他都喜歡試上一試,而且還意外的有天賦,至少嘴巴挑剔的老妹兒也沒有什麼抱怨的話。

不過在另一個愛好上,他就沒那麼有天賦了——手機遊戲,以前的他是個堅定的PC玩家蒸汽戰士,是那種樂於喜加一,而且庫裏遊戲一半以上玩過一次就再也沒碰過的人。

平時他隻是拿手機當接收信息的工具而已,宿舍裏的哥們天天吃雞打排位他也沒摻和過,不過由於照顧妹妹,他規律的生活逐漸變得碎片化,也逐漸習慣了各類手遊,什麼蹦蹦廢狗明日航線碧藍方舟之類的,都玩過,卻也沒啥真正吸引他的地方。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對這些手遊總感到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爽——並非嫌棄運營噶韭菜,也不認為暗改不出貨,隻是覺得一種違和感一直縈繞在心頭。

但所幸,以後他不會為此而煩惱了。

“總算能騰出點儲存空間了,下次換手機的時候買個容量大點的……”

框住名為“遊戲”的文件夾扔進了垃圾桶,王嘯明失落了那麼幾秒,接著就聽著瀝瀝雨聲閉目養神了起來。

王嘯明的妹妹是個在學業上毫無壓力的優等生,戀家的她在估分之後也決定白搭幾十分,就上本地的那所985分校,因此王嘯明已經替她在城市另一頭租好了房子,搬家什麼的也是他一個人忙前忙後操持的,而在忙完了一切之後,獲得了時間與空間徹底自由的王嘯明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要不要養點小動物呢,貓貓狗狗或者小兔子,國內養貓頭鷹犯法的吧,在視頻網站裏看還挺可愛的……算了,老子才沒工夫多養一張嘴!優先匡扶漢室,然後再整一把自走棋,接著拿太太把中途島爬出來,打鐵還是算了,我沒那個反射神經。”

濕潤清涼的微風吹拂之下,王嘯明逐漸沉沉睡去,高考前後這幾天他真的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