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誌明看著秘書華子良給趙傳年倒好茶,緩緩開口道:“傳年書記,你們那邊怎麼回事,光明路改造急需開工,就算崔銳敏有問題,難道就不能等等嗎?宋州市的發展和大局,需要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啊!”
趙傳年憨厚而又茫然地陪著笑臉:“杜書記,您說的是城建局長崔銳敏吧,我聽趙文龍和宇文念彙報過,競標的事情我們紀委已經落實了,無意泄密,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崔銳敏和女下屬糾纏不清,被人家的丈夫實名舉報,紀委不得不給出一個嚴肅查處的態度,要不然李在興有可能去省紀委舉報,到時候就被動啦!”
“那你們有什麼章程嗎?”麵對泥鰍一樣的趙傳年,杜誌明追問道。
“具體的細節我沒有過問,不過我交代過,讓趙文龍安撫崔銳敏,讓宇文念勸說李在興,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影響市裏的安定團結。”趙傳年姿態很低,但話裏卻暗藏鋒芒——紀委願意為了大局妥協,去勸說李在興放棄舉報,但是,如果要強行壓製李在興,需要市委給出明確的指示,杜誌明想置身事外,做夢!
杜誌明臉上平靜無波,淡淡說道:“既然崔銳敏這麼不檢點,那就一查到底,不過,傳年書記,前組織部長林樹平權色交易案當年讓省委震怒,政府公信力大幅度下降,經過努力才有所改善,如今宋州市的大好局麵來之不易,一定要注意影響啊!”
“杜書記,您放心,我回去親自跟李在興談,爭取把事情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
趙傳年走後,吳保生從華子良的辦公室走了進來:“杜書記,這個趙傳年太不識抬舉啦!”
“他是唐齊飛的師弟,自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沒什麼好奇怪的。看來崔銳敏是保不住了,不過保不住就保不住吧,你去安排一下,盡可能切割幹淨吧!”
“杜書記,您是說、、、、、、”吳保生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杜誌明擺擺手,笑道:“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和平時期你這個毛病要改,知道嗎?崔銳敏這些年貪了這麼多,到了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你找人透露給他,就說蘇文媛和趙傳年盯得緊,這一關誰也幫不了他,隻能他自己過。”
見吳保生眼底露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失落,杜誌明趕緊補充道:“崔銳敏這個人不可靠,前幾年還想投靠當時的市長,既然蘇文媛和趙傳年想拿他立威,那就拿去唄。”
“杜書記說得對,這樣三心二意的家夥,確實不值得書記您出手相救。”
從市委回到市局,吳保生心想,市府和紀委要拿崔銳敏開刀,市委置身事外,這次崔銳敏算是完蛋了,自己怎麼能從此事中撈到好處呢?崔銳敏這些年至少撈了一個億,雖然肯定沒有吳保生撈得多,但還是讓吳保生很不舒服,他憑什麼撈這麼多,他又不是杜書記的嫡係?
難道,這個崔銳敏是杜書記故意丟出來的祭品?回想起杜書記深不可測的眼神,吳保生覺得很有可能。放任一個外人使勁貪汙,一旦需要,就把他丟出去,當做震懾官場,緩解民眾憤怒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