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知道什麼因果嗎？”楚軒扶了扶眼鏡。
厄洛斯在久遠的記憶中搜尋了下，呆愣地點點頭，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脫離：“知道。”它耷拉著腦袋說道。
楚軒瞥了眼厄洛斯考慮了下措辭，口齒清晰地說道：“理論上來說世間萬物的一切結果，都是由因果來決定的。掌握了因果就等於全知……所謂的預言能力者就是以某種方式得知了世界的果，也就是未來。”
厄洛斯嘴巴張得大大的，剛剛的被驚懼到的餘悸猶有殘留。它突然覺得自己正在聽一個他不想知道的東西。
厄洛斯有些猶豫，但體內的好奇心卻驅動著它。於是它沒有阻止楚軒繼續說下去。
“你該不會說你是預知未來的吧。”厄洛斯以嘲笑的口吻叫嚷道。從它的食物中——人類的記憶裏，厄洛斯清楚明白的知道所謂的預言是不可能顯現出如此細小的結果的。事到如今，厄洛斯寧願相信楚軒是憑借他的智慧或者隨便什麼也好，推斷出那兩個小鬼的行動的。它承認，楚軒……他有點不像人類。
“你要繼續聽我說嗎？”楚軒扶了扶眼鏡，抬眼看了厄洛斯一眼，“因為跟你有點關係……你不想知道我也無所謂。”
“說、說吧。”厄洛斯突然覺得有點可怕了起來。不過卻將不知何時變成深綠色的腰身挺得直挺挺的，顯得有種無謂的勇氣。也像是強裝膽大的小職員。
“你們的世界很有意思。”楚軒看向手中的羅盤，那玩意虛浮在修長的手指上時不時冒出紫黑色的電弧，異常的夢幻，他的語調微揚，“世界的因和果是扭曲的糾纏的，既定的。”
說到這，他的嘴角若有似乎的翹了翹，稍閃即逝的弧度即像是嘲諷，又像是發現有趣的新玩具的孩子。
“V號世界，V號是我給這個世界的編號。”他的鏡片泛著冰冷的白光，“世界的中心是圍繞著一個點轉動的，V號，這個世界相當極端，它是持續圍繞著一個點發展的。”
“你懂我的意思嗎？也就是說隻要摧毀了這個點……”楚軒笑了起來，“這個世界理論上來說也就不複存在了。”
厄洛斯一陣悚然，方才後知後覺的問道，它覺得自己的聲音幹巴巴的厲害，它發音可是不用喉嚨的：“這很厲害，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恩，”楚軒沉吟了會說道，“是沒什麼關係。”
“隻不過I號這個世界的因和果糾結成了一個樹形物體。”
厄洛斯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從碰到楚軒後這種感覺每每出現，不過……這卻是其中最最強烈的一次。
“你的屬性決定了你是最能接近V號核心的生命體，簡單來說，就是你體內不斷生產著接近世界核心所必須的物質能量，就好像綠色植物造氧那樣。”
“我隻不過是將你的身體當成了一個溝通的橋梁罷了。”楚軒以一番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如此的口吻。
厄洛斯幼小的身體不斷顫抖著，它已然怒極。過了一會，它開口道：“那麼，我的精神能量出問題也是因為你咯？”
厄洛斯的聲音很平靜，完全讓人感覺不出平時那個吵吵鬧鬧、欺軟怕硬，老是被楚軒治得服服貼貼又死鴨子嘴硬的菜青蟲。
楚軒看了厄洛斯好一會，沒有否認，扶了扶眼鏡就幹脆的點點頭承認了。“這項工作需要極大量的精神力，除了你生產的特殊物質你還相當與一個巨大的發電機，是非常有用的存在。”
楚軒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才會去參加獵人考試。”說到這，一抹鮮豔的火紅頭發出現在他的腦海，楚軒皺皺眉，像趕蒼蠅一樣把這抹記憶驅逐出腦海，“因此……我也是有遇到相當不愉快的事情。”楚軒眯了眯眼，語氣變得有點危險。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厄洛斯和楚軒對視了好一會，默默的，自然的轉開了話題。它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一顆種子在心間悄然的種下，報複的欲望澆灌出背叛的花兒。
以後的事暫且不提，這當口，厄洛斯扭動了下他那細長的胳膊極其不自然的問道：“你應該不會每時每刻的去查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吧？”
“沒有必要。”楚軒邊安裝桌子上的器械邊回答道，“老實說，這很浪費體力和能量。”他扶了扶眼鏡，“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其他的細枝末節……”楚軒沒有再說下去，語氣裏的冷漠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