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金次倒下了……
他的身體,真實的,毫無虛假的,被三枚子彈擊穿了心髒……
鮮血像噴泉一樣從那三個血窟窿裏噴灑出來,血壓漸漸降低,身體開始發冷,意識……也逐漸遠去……
即使在死亡的邊緣,他也不知道,那個朝他開槍的人,就是他用生命去相信的夥伴……
遠山金次隻知道,他的行動失敗了,他沒有能夠救出自己的夥伴。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遠山金次心中所掛念的,隻有一件事……
“抱歉……亞裏亞……我沒……能……”
最後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粉色少女,遠山金次隻能帶著遺憾閉上了雙眼。
在極限亢奮模式下,戰鬥意識與思維模式都被推到極高水平的遠山金次,真的沒有猜出開槍者的真實身份嗎?
畢竟他也聽到福爾摩斯喊出的話語,由此推理出占據了理子身體的人就是亞裏亞也不是沒有可能,不是嗎?
是因為他仍舊相信著自己的夥伴,還是單純的在逃避這個絕望的事實?
無論遠山金次的心態如何,他現在都已經退場了。
現在站在這個擺放著六顆洲際核導彈的大廳裏的,隻剩下重傷的福爾摩斯與控製著理子身體的楚軒了。
“我曾經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是老實說,現在的情況無疑是最糟糕的那一種了。”福爾摩斯麵色凝重地看著若無其事地走過來的楚軒。“沒想到你竟然會殺死自己的同伴,異世界人的價值觀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你們難道根本沒有友情、信任之類的感情存在麼?還是說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不用再裝傻了。”慢慢地走到了福爾摩斯跟前,楚軒認真地看著這個大偵探充滿謹慎的眼睛,說道:“你的眼睛根本看不到東西吧?背叛這種行為對於凡人來說,不過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感情,活了一百多年的你,會對這種事情感到驚訝麼?”
“根據我的情報與觀察,你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失明了,在我向遠山金次開槍的時候,你裝作不忍心看的樣子,是想要利用慣性思維來欺騙我吧?”楚軒麵無表情地看著福爾摩斯說道:“你手上的那枚武偵閃光彈也不用再藏了,我是利用精神力來控製這具身體的,那東西對我沒用處的……接下來的部分你已經沒有插手的能力了,老老實實看著吧。”
被戳穿了底牌的福爾摩斯苦笑不已,隻好把藏在袖口的武偵彈給拿了出來。這是他在之前的戰鬥中從遠山加奈身上拿到的,原本是打算對付戰鬥力超出他想象的遠山金次的,隻可惜……
不過福爾摩斯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沒有做出魚死網破的舉動,他隻是苦笑著向楚軒問道:“好吧,這次是我輸了,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從亞裏亞的身體裏出去的呢?要知道我這段時間可是一直在用緋彈的力量磨滅你的意識……好吧,既然你現在在這裏,那之前抗拒我的緋彈力量的又是什麼呢?”
楚軒看了福爾摩斯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推理沒錯,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可能性。”
“哦?什麼可能性?”福爾摩斯好奇地問道。
“如果站在這裏的和躺在那邊的,兩個都是我的可能性。”
“這怎麼可能!?”福爾摩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連忙反駁道:“在我把亞裏亞帶回伊幽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的身體完全封印住了,即使是同為緋彈的力量也不可能在我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將你的精神力帶出去,總不可能……”
福爾摩斯突然想到了某個可能,原本想說的話頓時說不下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苦笑著說道:“……原來如此,竟然是早就利用了緋彈的力量複製了一份精神力麼……峰理子的十字架……雖然沒有緋彈那樣強大的力量,但是僅僅作為精神力的載體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隻是沒想到,緋彈的力量竟然還可以如此運用……看來我是真的老了,思維都已經僵化掉了。”福爾摩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他看了看麵色平靜的楚軒,好奇地問道:“你把這個告訴我,難道不怕我直接摧毀你的意識本體嗎?一旦意識本體被毀掉,就算有緋彈的力量支撐,也沒有可能讓精神力再度存在下去……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楚軒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冷笑著說道:“隻有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才會詢問對方的目的嗎?人類的劣根性啊,這種傲慢也正是你失敗的原因吧……”
“我的目的很簡單,正如你說的那樣,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類,我想做的也隻是離開這個世界罷了……”
“哦?可是就我所知,我們這個世界還沒有創造出穿越世界的科技。”福爾摩斯意味深長地看著楚軒說道:“你想要離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錯,一般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楚軒點了點頭,他話鋒一轉說道:“但是你的行為和我對緋彈的研究讓我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福爾摩斯感覺有些不安,莫非自己的計劃已經完全被……
楚軒沒有回答,他隻是控製著理子的身體,抬起手臂,伸出指尖指向了福爾摩斯。
緋色的光芒從掛在理子胸口的十字架逐漸向指尖集中。
跳動著的燦爛光芒,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緋色火球,美麗而危險。
緋色的氣息激蕩在大廳當中,讓大廳裏的人呼吸困難,即使並沒有強光刺激,福爾摩斯也感覺到了眼睛的刺痛。
這是遠超核彈的力量。
“你想用‘緋天’……!?”
福爾摩斯驚疑不定地看著楚軒,這股緋彈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所能動用的極限,難道對方已經完全掌握了緋緋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