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收回目光,往講台邊緣挪了挪,語調開始變的有些入迷,把學生們的目光都引到了前麵去。
那邊齊態在後排找不到座位,看了看教授專業的演講,急得腦門冒汗。
他抬頭看了看表,8:09。
教授已經講了將近10分鍾了,演講時間隻有半小時,他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於是他向四周看了看,無奈隻能到最後麵一排找了個座靠趴著,摘下了墨鏡。
他手肘支在靠背上,捧著臉,出神的聽著。
教授是齊城有名的藝術家,對熱愛藝術的齊態來說就是活菩薩。
隻是為人低調,從不參與社交活動,今天被請來做個半小時的微演講,也是廢了不少口舌。
不過江綺倒是挺慶幸自己來了,因為碰著了個有趣的妙人。
這年輕人長的清秀,眉宇間透著輕柔,但看氣質顯然不是什麼溫柔的人。
會堂裏大半的人都穿了校服,就算沒穿的也是挑黑黑白白的,應是學院統一要求過的。
但是他卻沒有,他挑了一件鮮豔的紫,還有發著微光的銀亮絲巾,卻又來的這麼遲。
應當不是學校裏的人,也有可能給學校塞了些錢,不被管束,自由自在。
有這資產的應該隻有那些富貴少爺了,可這麼一個人為什麼肯委屈自己來聽他吧啦二十分鍾?
說他想引起注意呢,他卻這麼輕手輕腳。說他不想,卻又穿的如此惹眼。
台下的人不乏一些不懂藝術的古板,給他個麵子才全員參加,沒興趣也要強擠出興趣來,表情都詭異僵硬,眼睛迷離無神。
倒是遲到的人,站在最後麵的位置,卻聽得最為認真。
齊態本來看著就討喜,長相也不像什麼壞人,也就在盛光的時候被那些學長們加了一層邪惡濾鏡而已。
當然那是少年時候,不務正業可不等於十惡不赦。齊態還是相當和善一個人。
也就是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你要惹我,給你打禿嚕皮。
江綺這就好奇了。所謂說“遲到的人最印象深刻”。
他眼神似有似無的飄向齊態,見他半小時裏似乎站的有些艱難,一直在改變姿勢,但目光卻不曾移開過。
現在這世道皆是為錢奔波之人,一心追求這精神慰籍之藝術的還有幾個?
【難得可貴啊。】
齊態已經瀕臨崩潰了,他腿還沒好全,早飯也沒好好吃,又一直站著,麻了一遍又一遍,還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蹲下揉一揉,錯過一點就算是折壽了。
後排有些暗,燈光刺眼,他頭暈眼花的,隻想讓江綺快點講完自己好找個地方睡覺。
可好死不死的,江綺心裏打算講完找這位妙人交流心靈呢。
半小時很快過去。
演講完畢,江綺淺淺鞠了個躬,與校領導們禮貌握手,等學生們都散場。
學生們如潮水般退去,齊態扒著靠背慢慢蹲下來,也不管地上髒不髒,一屁股坐下,頭靠著靠背暈來暈去。
他在黑暗角落裏沉迷,自會有來路人尋他。
江綺慢悠悠的登上會堂的矮樓梯,來到後排拐角處找齊態。
【剛才一溜眼這小子就沒影了,他不用上課,應是不急著走。】
果然,江綺就在後排背後找到了坐相不能看的齊態,看著實屬像低血糖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