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古典兵書的形與勢(5)(1 / 3)

可以說,楚國的失敗是自找的,原因是犯了一個致命的決策失誤。秦國是出戰方,應是客場作戰;楚國在本土,是主場作戰。雖然大軍對壘,勢均力敵,當守軍也不容易,勢力不濟,不應該先出手,而應該如廉頗、李牧抗秦,堅拒不出,秦便無可奈何。但楚國一出戰,楚國就變主為客,處於勞軍狀態,露出了破綻。勝利的天平便傾斜到了秦國一方。

反之,秦國收縮軍力,其虛弱之處,楚軍難以窺探,秦軍沒有給楚國任何的偷襲機會。無論楚國如何挑釁,我自巋然不動。最終秦軍抓住機遇,一舉破楚。

這是從戰術來看勞逸。從戰略上分析,“勞”往往是因貪求名利而勞師遠征、窮兵黷武,“逸”則往往在於休養生息、安撫百姓不妄動幹戈。在現代社會,一個國家要想有充實的國力,至少要有三五十年,甚至是百年間的和平,才能夠保證實現的。隻要將財力都用在改善基礎設施建設、改善民生等地方,而不是消耗在軍費中,那麼,這個國家自然會強大起來,輔之強兵之策,自然能以逸待勞,鞏固國防。

三、從有形到無形,從常勢到勝勢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形”、“勢”是兩個基本的變量因素。如何把握?也就是說,在戰術行動中,如何有效實現“形”與“勢”之間的轉化關係呢?我們可從製勝關鍵、知己知彼、預知得失、料敵察機四個方麵來探討。

製勝關鍵

討論製勝關鍵,主要是從戰術組織原則上對行動管理進行討論,也就是戰術決策的一些基本要求。

一要用兵貴一。“一”在中國文化中的含義非常廣泛,從戰術管理的角度講,“一”主要指軍隊的整齊劃一,行動如一。《六韜·文韜·兵道》記載武王曾問太公,用兵最重要的原則是什麼?太公說:“凡兵之道莫過乎一,一者,能獨往獨來。”

從用兵的角度講,“一”就是“用之在於機,顯之在於勢,成之在於君”。第一,用兵的關鍵在於把握好戰機,“一”就是要明白萬事萬物的根本,凡根本皆有關節,抓住關節即是抓住樞紐。第二,在關節點上,通過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結合戰場處境,將態勢調整到有利局麵,實現攻守、主客、強弱的轉化,達成“我實敵虛”、“我強敵弱”的態勢。

第三,戰爭是否成功,關鍵在於最高決策層。這裏不是強調國君要親征,親自謀劃,而是要能夠充分信任將領,給予其臨機處置的軍權。最高統帥部在後方,可以從戰略上進行決策,但有些戰術決策,應交給前線指揮部具體實施,因為他們比後方更了解前線情形,更易做出準確的判斷與合適的行動。

說到這裏,“一”便有了“軍權貴一”的含義。國君當然要提防軍權旁落、尾大不掉,避免將帥獨霸一方,割據一地,甚至是叛亂謀反,如唐代的藩鎮割據、北宋趙匡胤掌兵奪權、袁世凱的小站練兵,都是擁兵自重,脅迫皇權。但在戰時,也不能對將領隨意猜測狐疑、掣肘作戰,否則,容易造成國君與將帥之間的不協調,貽誤戰機,或者中了反間計,將大將置於死地,如南宋高宗對嶽飛的擔憂,明末崇禎皇帝對袁崇煥的懷疑。

從戰術執行的層麵講,“一”是要做到“軍令一致,攻守一致,步調一致”。軍令一致,強調軍隊各部門、各兵種的協調一致,俗話說“軍令如山倒”、“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便是強調軍隊執行命令的堅決性,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在執行中學著理解。

攻守一致,強調作戰計劃要清晰果決,這樣才能三軍用命,作戰意誌堅決,作戰行動果決。

步調一致,強調參戰各係統,包括裝備、後勤、政工以及非軍方動員係統和保障係統,能相互協調,確保整體行動的有序運轉。對參戰部隊來說,必須全程確保火力協調、時間協調、人員協調、裝備協調,不能左翼打起來了,右翼還一無所知。更糟糕的是,如果部門之間不是相互鼎力支持,而是互相防範,需要協同的時候不協同,需要輔助的時候不輔助,會導致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作戰指揮,一般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垂直化管理,也就是常見的軍、師、旅、團、營,一級管一級,下級要絕對服從上級,但平級之間,則是協調關係,有可能是你不知我,我也不知你,隻要能和自己的上級聯絡就可以了,不能亂聽其他部門的發號施令。其優點在於各司其責,以將帶兵,在冷兵器時代便於管理;在低水平火器時代,可以用於組織作戰。但不利於高強度、高科技、高合成的現代戰爭,因為這種體製,會導致指揮係統冗長、戰場反饋延後、作戰分配複雜。

另一種是扁平化管理,現代戰爭中,有時戰術分隊執行的是戰略問題,需要統帥部直接幹預,比如美軍對本·拉登的突襲,便是由最高指揮係統直接指揮完成。在現代戰爭中,戰略、戰役、戰術等行動的界限已經模糊,需要建構反應靈活的戰場控製係統,及組織完備的軍事協調中心,能將各參戰係統和保障部門合理歸口,通過信息化、網絡化,將戰略和戰術係統有效溝通,組成有機整體,才能保證行動一致。

二是用兵貴機。“機”包含“時機”和“機要”兩個內容。《兵法百言》總結說:

勢之維係為機,事之轉變為機,物之要害為機,時之湊合為機。有目前為機,轉盼即非機者;有乘之則為機,失之即無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