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說你,守個破房子幹什麼。林白星肯定不會回來這裏了啊。”蝦黃又把手搭在自己老婆肩上,朝他歎息似的勸著。
時景辰隻是笑笑沒說話。
林白星走的時候說過會回來的,可能也隻有他會信。
胖子跟著點頭,在他身邊開口:“小時,這地兒沒了,你哥回來也找不到啊。”
時景辰還是笑,從口袋裏摸出煙盒,給兩人遞了煙。
“哥,我先去拿東西,大嬸等著呢。”
他說完,摸出打火機給兩人點上煙,揮了揮手,朝街道裏麵走。
“他變化挺大的。”女人說著,將蝦黃嘴裏的煙搶過來,丟在地上踩滅。
“哎!好煙呢!”被瞪了一眼,蝦黃嘿嘿笑著。看著時景辰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這小孩兒脾氣一直很強,以前打他,再痛都沒哼一聲。”
“好意思說!看看人家都是上流人了,你,啥也不是。”女人白了他一眼,朝店裏走去。
蝦黃趕緊追上去,討好的貼著她:“老婆,別生氣啊……”
時景辰聽著身後傳來的笑鬧聲,心裏空蕩蕩的。
時間太久了,曾經他也跟在蝦黃三人身後在這兩條街瞎晃,現在再見麵,成了沒話說的舊交。
走到街尾,房東大嬸正在樓下餐館收拾東西,旁邊狹窄的鐵樓梯上堆放著雜物。
看見他來,大嬸放下手裏的東西,笑盈盈的過來。
“來了啊小時,挺快啊。”
“嗯,今天不上班。”時景辰走進餐館。
裏麵還算熱鬧的餐館現在牆上是黑黝黝的油汙,桌子椅子倒在一堆,東西都收拾在一起,顯然是要丟棄的。擁擠的餐館此刻空曠起來。
大嬸帶著他踏上生鏽的樓梯,在拐角一處掉了大半漆的房門前停下。她掏出鑰匙,費力的擰了幾下,門開了,撲麵而來一股粉塵的味道。
“你好久沒來了,這屋也沒人打掃,但是東西一件沒丟啊。”
大嬸說著,把鑰匙遞給他。
“你收拾著,一會兒關上門,我下麵還沒收拾好呢。”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時景辰點頭,把鑰匙放在落灰的餐桌上。
兩個狹窄的房間陳設都沒變,家具都還在。隻是少了他們兩個人的物件,床上裹著被子,灰撲撲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其實這裏麵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收拾,林白星走的時候帶了他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在這裏住了三年,他自己的東西很少,沒錢買新的,有錢以後這裏的東西也帶不走什麼。
屋裏沒有能坐的地方,他在裏麵轉了轉。看見那個小書桌上,蓋著一塊布。
那是他走的時候蓋的,林白星的書有點多,還有一些他讀書時用的課本。他帶不走,隻能堆放在這裏。
他掀開布,灰塵飄灑在空中。
桌上是一堆醫學類的書。
以前看不懂,隻知道林白星一有空就在看這些書,說他的夢想是當個醫生。
他拿起一本,紙張都泛黃發黴,透著難聞的味道。
翻開來看,那枚枯葉書簽印在紙上,留下黑色的斑點。上麵一行行字上,還有林白星用紅筆標注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