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叔,上次我不是推辭,而是實在沒有思考過那些問題,自然也發表不了什麼看法。”
蘇長青笑道:“不過,自從那天過後,我就去了解了一下市場經濟體製改革和國有企業改革方麵的知識,並嚐試著進行了一些分析,再結合著這段時間開店的經驗進行了一些思考,現在倒是稍微有了一些思考成果。既然韓叔叔願意聽,那我就壯著膽子說說,請韓叔叔多多批評指正。”
上次他不願意說,是因為覺得去分析企業和市場經濟體製改革不符合一個小攤販的身份,太冒失了。
而這次願意說,倒也不是說他覺得自己現在開了個店鋪,就算是企業家、經濟學家了,而是因為——韓金生是韓妙佳的爸爸。
如果這次再拒絕韓金生,他擔心韓金生也會在將來某個時刻“報複”他,給他“下絆子”,那自己到時候就欲哭無淚了。
當然,以韓金生的人品,應該幹不出來這種小心眼的事。
因此,蘇長青願意說一說的原因,還是覺得自己既然已經和韓妙佳談了戀愛,也是奔著結婚去的,那自己就應該把韓金生真真正正地當作一家人,盡自己所能幫他排憂解難。
韓金生位高權重,自己身為一個小老板,不能給他帶來什麼直接性的幫助。
但如果能以自己前世積累下的知識、眼界和經驗,為韓金生的工作帶來一些新思路、新方法,也算他這個晚輩盡自己的一份力了。
他喝了口茶,便準備開始講。
“等一下!”
韓金生卻突然叫停了他,然後起身回了趟臥室,拿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出來。
坐回到原位置後,韓金生把茶杯拿開,將筆記本擺好,掀開到空白頁,握好筆,抬頭看向蘇長青:“講吧。”
廚房裏,袁詠梅和韓妙佳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
這麼多年來,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的韓金生!
這哪裏是一位副縣長?活脫脫就是一個正在上課、準備聽老師講課做筆記的學生嘛!
“呃……”
蘇長青怔了怔,點點頭:“好。”
他清了清嗓子,道:“說到計劃經濟體製改革,尤其是國企改革,就不得不提到咱們國家的以前的發展戰略,即優先發展重化工業。
對於當初的國家而言,優先發展重化工業的好處有很多,比如使我國的國力得到了極大提升、武器裝備水平快速增長等等。
但這一戰略也有它的缺陷所在,那就是對於我們這樣一個勞動力豐富的國家而言,將稀缺資本都配置到資本密集、但隻能帶來很少就業的重化工部門、尤其是裝備工業部門,就會導致能發揮勞動力優勢的輕工業、特別是消費品工業卻被人為抑製。
為了滿足民眾對輕工業品、消費品的需求,同時也為了給重化工業發展提供保障,我們又推動了一係列的計劃經濟模式,包括扭曲性的宏觀價格體係、計劃配置資源的方式,以及在農村與城市分別建立人民公社與各種國企,這也是我們青禾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國企的原因。
我們青禾縣的市場經濟體製改革,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就是針對這些國企進行改革,那麼接下來,我就說一下我對國企改革的思考。
在過去的一些年裏,我們的國企的確創造了大量就業崗位,也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民的物質需求,改善了人民的生活。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舊的運行模式下的一些弊端也不斷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