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神稍稍掃過蘇長青。
自從蘇長青進了包廂之後,她並沒有觀察過蘇長青,此時略略一看,便覺得蘇長青身上由內而外透著一種沉穩、自信、淡然的氣質。
這種氣質,與她認識的、見過的那些早年輟學的青年,有著非常大的區別,倒和她爸的一些“成功人士”朋友有些相似,不過也不盡相同,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身上往往有些油膩、浮華、虛假的氣息,但蘇長青身上沒有,顯得陽光、純粹。
雖然不明白眼前的男生為什麼會有如此氣質,但女孩下意識便覺得這種男生應該不會做那種撒謊吹噓自己的拙劣之事,他說自己看過許多遍電影和小說,那就應該確實看過很多遍。
那麼,看過很多遍的他,為什麼會說餘樺的寫法,其實有很深刻的道理呢?
她的目光注視著蘇長青,內心充滿了好奇與期待,想聽聽蘇長青會發表出什麼樣的見解。
隻是一種直觀感覺,還是有一兩點分析?
“哥,那你說說,餘樺為什麼要這麼寫?”蘇玲玲問道,她同樣好奇且期待,但並不會像女孩一樣猜測蘇長青是否真對此事有所見解。
畢竟,她對蘇長青是十分了解且崇拜的,知道蘇長青既然這麼說了,肯定能說出個所以然。
“要談《活著》這部小說,可以從餘樺先生創作這部小說的緣由說起。”
蘇長青見她們二人都對這個問題充滿疑惑,便坐直了身子,解釋起來:“餘樺先生聽到了一首黴國民歌,叫《老黑nu》,歌裏的老黑nu經曆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打動了餘樺先生,並啟發餘樺先生創作了《活著》。”
“餘樺先生說過:‘活著,在我們的語言裏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叫喊,也不是來自於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並且,在小說的自序裏有一段話:‘我決定寫下一篇這樣的小說,就是這篇《活著》,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的樂觀態度。寫作過程讓我明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此外,黴國的某個著名報紙在對這本書進行報道介紹時,評論道:‘《活著》是不失樸素粗糲的史詩,鬥爭和生存的故事,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殘忍與善良的形象。’”
“我想,從這三段話裏,你們應該已經有了一點點的理解。”
蘇長青看看蘇玲玲,再看看對麵的女孩,見她們的神情中已經有些些許思索之色,微微一笑,道:“你們剛才說,這本小說太苦了、太慘了,慘的似乎有些刻意了,其實這種感覺,並不隻是你們有,很多讀者,包括我剛看這本小說時,也有同樣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