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太過聰明的人,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寧芷便是其中之一。
此番歸來,許流火可沒心思戳破她與二皇子的那點舊事,讓她無緣後宮嬪妃,她隻想要她的命,僅此而已。
眼見許流火不是善茬,寧芷也是個識趣的,麵上功夫依然做足,打趣著惦著手裏的碎銀,卻又不失風度道:“姐姐可真有趣,這點打賞,妹妹收下了,姐姐什麼時候再想吃這糕點,知會妹妹一聲,赴湯蹈火都給您送來呢。”
說完這套話,寧芷已經麵色憋的青紫,但是刻在骨子的修養跟氣度卻不能丟,硬生生將憤恨和不滿憋回腔內,攜著怒顏便回了自己房裏。
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寧芷走沒走遠,許流火便失聲大笑。
誰能想到前世後來居上的最後王者,如今隻能拿著碎銀強裝笑臉故作鎮定,還不是心裏有鬼,反被拿捏了七寸。
許流火搖了搖頭,無奈之間覺得寧芷似乎也有些可憐,王府裏的最後勝者,不知道在這偌大的皇宮是否有一席之地。
一時間,許流火竟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的命不妨多留幾日,看看這後宮爭鬥,誰能分個勝負;看看這前世的短命皇子一朝得勢,能昏庸到個什麼程度,又能為哪位惡毒婦人迷了心智,為她所用。
許流火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此時,第二位到訪者悄然而至。
“有人嗎?”
一女子,一襲白衣勝雪亭亭而立。
是顧南雙,顧遠的胞妹。
許流火本意便是與她交好,卻不想表現得過於殷勤,此生頭回照麵,還是保持禮貌的距離,淺談幾句便好。
正想著,顧南雙卻遲遲不進來。
隻是站在門口局促而輕輕道:“代我給許姐姐問個好,常聽哥哥提起,這是哥哥讓我帶來的,可是我覺得男女私相授受,難免惹人非議,還是不要辱了許姐姐的清白。”
“我這哥哥人傻嘴笨,這書信寫了半天隻這一句話,我便站在這裏給許姐姐口述了。”
“流火親啟,見字如麵,望之安然喜樂,順遂平安。顧遠。”
顧南雙怕讓旁人聽了去,站在門口探著身子,極輕的背誦書信上顧遠的留言,活像一個可愛的小傳話筒。
“好了,話帶到了,這萬惡的書信我就燒了。以免落人口舌,給姐姐無故招惹了什麼是非,我哥他真是死100次都不足惜呢。”
顧南雙自顧自的說完話,衝著順喜點頭道謝,便蹦蹦跳跳的回自己房裏去了。
她臨走時還揣著那書信,回到房內便立刻燃起小小燭火,將信箋燃燒殆盡。
這丫頭還真是心思縝密,麵上說著不給許流火惹麻煩,實際也是維護自己的兄長,許是拗不過那執拗性子的顧遠,非要給許流火帶話,胡亂的應承下來,信箋卻並不能隨意托付給他人,這是宮中,各自又是秀女身份,與尋常可不一樣。如此,收尾工作又要自己謹慎行事,真是為難了這正值妙齡的花季少女還要為他這戀愛腦哥哥的癡戀行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