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火被春藤家裏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心頭一緊。

沒想到人類的痛苦並不相通,原本不過是一句寒暄,卻把這小宮女給惹哭了。

她的錢袋跟東西剛剛隨手都給了順喜,一時間身上拿不出錢了,隻能空口白牙的安慰了幾句。

走著,便要到太後宮裏了,春藤連忙擦眼淚,怕衝撞了太後鳳駕又要挨上好頓板子。

隻是許流火此處倒是多想了一些,春藤跟毓秀兩人之前都是在禦書房當差,都是親自伺候皇上的,怎麼如今沒隔幾日春藤卻又在太後近旁當差了。

隻是見春藤想起自己的家事,哭的傷心,出於禮貌許流火也沒再對人員調配的問題,進行刨根問底,便不說話,默默跟著走。

太後宮裏一股子上香的味道,太後常年禮佛,表麵上看起來是個端莊慈善的老太太,實際壞水一點不比二王爺少,但是她看人的眼力可是不俗,前世二王爺後續步步為營,多半有太後的謀算,以許流火對二王爺的了解,他頂多就是目中無人,色膽包天了些,那些彎彎繞的壞道道一半出自寧芷,另一半出自她這位母妃。

如今這位母妃年輕時候認養在自己宮裏,沒娘的七皇子又一躍成為了皇上,自己也從太妃成了太後,雖然一字之差,但是後宮地位卻相差甚遠,如此一來怕是更要興風作浪。

許流火叩拜行禮,做的事說的話,一絲不苟,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對於太後上來的幾句客套也是回答的密不透風。

“阿火啊,到哀家近旁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太後喚著許流火閨中小名,招手示意她坐在近旁的小椅上。

許流火略帶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過去。

自己何時與她這老太太如此相熟,隻不過是禦前告狀見了一麵,這幾日遴選見了幾麵,再往前數,小時候父親帶著自己進宮赴宴見了幾麵,不過爾爾,何至於都可以讓自己坐到她近旁去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許流火心裏默默數著,不出100個數,這老狐狸必然說出什麼強人所難的不情之情來。

果不其然,一番客氣了又客氣,寒暄了又寒暄後,太後直接叫人拿了個精致的錦盒擺在許流火麵前。

送禮?

賄賂?

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養母,怎麼給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侯門閑散嫡女示好。

事情不對,許流火言辭略帶遲疑,問道:“太後,這是……”

太後還是滿麵笑意,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陰謀詭計。

隻是拿過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個白玉雕琢而成的精巧玉鐲,侯門上下閑散且富貴,許流火這點見識算是有的,見這玉鐲的紋理色澤八成能買下一座城池不為過。

“這太貴重了,臣女斷不能收如此重禮。”

許流火見了,這天家雖也富貴,但是自古無功不受祿,平白就相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八成是有什麼要命的條件,等著自己答應,這東西不收也不是,收了八成比催命符還厲害。

可太後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她並不慌忙勸說許流火收下,隻是一把牽過許流火的手,更加動情的說著:“哀家一見到你就覺得格外親切,哀家膝下無女,想收你為義女,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