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荀毅微微喘息著粗氣,每一絲躁動的氣流都凸顯出他的不安。我無法相信,自己最親密的朋友竟然與聽雪派有關,難道這幾天的友好隻是他善意的偽裝?
回想起在蜀川與荀毅初次相遇的情景,他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急切地上前問候,也沒有因為久別而顯得疏離或不知所措。他仿佛早已知道我會在哪裏,一直靜靜地等待著我。
如果他真的是聽雪派的人,那麼我不得不對他產生懷疑,但內心深處的痛苦卻不停地勸說自己,他不是,他隻是受到上層壓力而不得不靠近我。
漸漸地,我感到迷茫無助,世界在這一刻扭曲變形。看似前方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實際上卻是雜亂無序、布滿岩石和峭壁的荒嶺。
背負著沉重的思緒,我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無神地徘徊著,沒有開口說話。荀毅明白我需要冷靜思考,沒有催促我。在死一般的寂靜中,他在通話中等待著我的答案。
在迷茫的徘徊中,我來到了小區不遠處的拐角處。夏姬正站在小區大門旁,雙手環抱,一臉期待地等待著我的到來。
我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在夏姬和荀毅之間反複思考。如果我去向荀毅問個清楚,那就必須放夏姬鴿子;而如果我不去麵對荀毅,我會陷入猜疑的漩渦,無法自拔。
我就這樣站在無情的石板路上,隻需動動腳步,思念之人就會變化,與我熱情地打招呼,然後我們溫馨美好地遊走在大街小巷,在愉悅中消減一天的疲勞。
我將手機靠在耳邊,沉穩地說道:“我們在哪見麵?”
“體育公園。”荀毅似乎一直沒有懈怠,等我到現在。
“好,我馬上過去。”
說完掛斷電話,夏姬還絲毫不知情的等我。我猶豫要不要上前告訴她我今晚沒空,但這灰意的話語,當麵說豈不是更冷酷。傷害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寄予希望,再揉捏的扔在地上肆意踐踏。
我在幾十米遠的距離,又打了個電話給夏姬。聽到鈴聲,夏姬興奮的接通並問道:
“你在路上嗎?我這邊還沒出門,你可能要等一會兒。”
說完,夏姬躲在保安室後麵,像個淘氣包露出調皮的笑容。
這無疑在我愧疚的心上又撕裂一道口子,她一定是故意這麼說,然後在我不耐煩的等待中給我一個驚喜。
“我不能來了。”
“為什麼?”
我不想接下去,於是掛掉了電話。然後奔跑在沒有方向的大街,我將前往那寧靜又喧鬧的體育公園,見我最稱兄道弟的朋友,接受撕心裂肺的現實。
十幾分鍾過去了,我終於來到了體育公園。橡樹下是我常常仰望的地方,而荀毅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他看到我後,從褲袋裏掏出雙手,徑直朝我走來。
“怎麼回事,快說吧。”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荀毅指了指不遠處熱鬧非凡的體育場:“我們去那裏吧。”
“為什麼選擇那個地方?”我疑惑地問道。
“因為武曉知道我和你的關係,所以很有可能派人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