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是在大廳一樓舉行,二樓則是主人家的私人場所。穀杳和梁棋都沒下樓,他們在樓上看著,目光一直放在溫爾身上。
“爾爾這姑娘在圈裏的評價很好的。很多人都很喜歡她。”
溫爾在給兩個小姑娘切慕斯蛋糕,她在笑顯得溫婉又親人。兩個小姑娘紅了臉,小聲說,“姐姐,我們很喜歡你。”
她脾氣好,性格好,從不與人紅臉,又聰明又有實力,在圈裏也是說的上幾句話的。
可惜她不愛與男孩子親近。
梁棋頷首,因為溫爾確實優秀。這是他妹妹的孩子,但也正是因為她過分優秀讓他望而卻步。
溫爾長的不像梁檽,更像溫長書,越長大越像,隻有那雙眼睛跟梁檽很像,琉璃色的眼瞳,看誰都通透。
穀杳讓人去把溫小姐帶上來,要有禮貌,因為溫小姐是貴客。
梁棋合上了電腦,轉頭向那幅名為春燕的屏風後走去。穀杳開始烹茶。
烹茶前應該先烤茶,穀杳昨天就選了一塊上好的普洱茶餅,適合女孩子喝。紫砂的烤罐已經烤的很熱了,她將茶餅放上去,在炭火上翻轉烘烤。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一套動作透著一股子從容不迫和歲月靜好,有種與生俱來的美好氣質。
溫爾隨人進來時有些看呆了。穀杳今天穿了一身旗袍,她本就生的小家碧玉,旗袍更襯她的氣質,頭發用發簪盤起,卻總有那麼一兩縷不聽話的從鬢間垂下,顯得人生動可親。
“夫人好。”
“坐吧。”穀杳笑著招呼她,然後開始碾茶,過篩。
溫爾坐在了穀杳對麵,雙腿並攏,手放在雙膝上,坐姿淑女又拘謹。
兩人都沒說話,溫爾看著穀杳烹茶。嫋嫋白煙,濃鬱的茶香,再配上左右的屏風頗有些古風意境。
溫爾想她手中如果有相機的話,她一定要給總統夫人拍張照的。這妥妥的出片聖地,妥妥的美女,但是坐在第一夫人對麵她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也許,應該,叫,舅母。
穀杳將燙了兩遍的茶放在溫爾的右手邊。伸手請示,嘴角微微帶笑。
“嚐嚐,冰島的普洱。”
溫爾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頓時茶香在口腔裏散開,回味無窮。她不是會品茶的人也嚐出來這茶是很好的。
“多謝夫人。”她不知道怎麼評價,選了個折中的說法。
讚不了茶,就感謝人。
“你今年多大了啊?”
“下月就十七了。”
“聽說你是薄家收養的孩子。”
“嗯,十歲的時候被父親帶到薄家的。”
“他們把你教的很好。”
穀杳問,溫爾就答。
“是的,他們都很好,是我的親人。”
“你倒是個會感恩的人。”
穀杳在誇她,可是她在誇薄家人。她懂感恩,薄家人很好她才會很好。
倘若當初換個人收養她,或者沒有人管她,她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溫和。她大概會像母親一樣,反社會,憎恨所有人。
“我信將心比心,待人真誠也會得到回報。”溫爾笑,樣子很恬靜,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聽說你小時候在江南生活。”
溫爾看出來了,這是在試探她記不記得原來的事呢。
“夫人,我記得。”
她不想瞞著,也沒什麼必要瞞著。
與其穀杳在這裏慢慢試探她,倒不如她大大方方的說出所有的事情。
——屏風後
梁棋的手驟然握緊,在他聽見溫爾說她什麼都記得的時候。
記得什麼呢?
“我記得我的親生母親是梁檽 記得父親是溫長書,記得父親是被……”
她在糾結,是說舅舅還是總統。
“總統大人殺害的,記得母親是自殺。”
“但我更記得,母親她做的事情慘無人道,害人害己。”
“可我不是她。”
溫爾看向那春燕的屏風,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那兩隻燕子在綠色的垂柳間嬉戲,惟妙惟肖。
後麵是真真適合藏人。
穀杳聽她說這些也震驚了,她大概也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實誠,一點兒都毫不避諱,什麼都告訴她,也不怕她和梁棋是個壞人。
倒是溫爾開口問了她一個問題。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她問,“夫人,您認識江敘嗎?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江敘啊……
穀杳認真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