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桃花盛開,花瓣隨著溫暖的春風吹落在屋裏的榻上,舒服的讓人昏昏欲睡。

榻上正臥著一個睡著的少女,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梳著丫鬟發髻的小姑娘。這小姑娘上前蹲在少女的耳邊輕聲喊著“小姐,起來了。”

她這一叫少女張開了眼眸,見是自己的婢女小瓊,露出淺淺的微笑“小瓊,什麼時辰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還有一絲甜美。

蘇婉意穿著淺色的衣裙,但也掩蓋不住精致的臉龐。她剛剛過了及笄,尋常人家早就為自家女兒定親了,沒定親的也在相看了。隻有她還沒定親也沒相看,隻因為她是養在外麵的嫡小姐。你沒看錯,確實是嫡小姐,至於怎麼養在了外麵,那說來可有些故事了。

“小姐,末正了。”

“那我們趕緊收拾收拾出門吧。我們今天要多摘點桃花,給李伯多做點桃花釀,他最喜歡我做的桃花釀了。”小瓊笑著對小姐說道“爹爹都饞了很久了,誰讓他把去年的做的早早就喝完啦。”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蘇皖意拉著小瓊往外麵走去。

小瓊雖然是蘇婉意的婢女,其實她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自從十年前父親母親把她送到這裏,跟她一起生活的隻有李伯,王嬤嬤還有小瓊三個人,他們早已不是主仆這麼簡單。

說起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一個尚書府的嫡小姐被送到這個小鎮上來,而且一晃十年過去也沒有人來接她回府。

其實蘇婉意小時候也是被寵愛過的。隻是她到底是女兒,不如男嗣來的重要。當初母親生下她後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大戶人家對傳宗接代尤為看重。父親疼愛母親不肯納妾,父親是祖母的獨生子,這偌大的家業都要有人來繼承。雖然祖母嘴上沒有催促,但是並不代表她不看重這件事情。每每聽聞別人家喜獲麟兒,就像一把刀一樣在紮在母親的心裏。所以生下男嗣成為了母親的執念也是一道枷鎖。漸漸對她的關心也越來越少,可能是怪她為何不是兒子吧。

父親為母親尋遍了名醫,吃了很多藥都沒有用。後麵聽聞有個巫醫對這方麵很靈,就將他請入府中為母親看病。此時蘇婉意四歲了,就是此巫醫改變了她的命運。巫醫斷言,隻要蘇婉意在府中一日,這子嗣便難以再有。

母親本是不信的,將這名巫醫送出府中。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看了無數的大夫,都說她的身體已經調理妥當,沒有問題,可這孩子遲遲都沒懷上。她又想起了巫醫所說的話,但是她還是不忍相信這個事情。不知是否日有所思,她竟夢見一位大師跟她說她女兒擋住了她的子女運,需將她送離府中方可破解。

自從她做了這個夢之後,每天腦海中想的就是該不該把女兒送走,她又怕這隻是一個夢而已,但又怕這是真的。這幾日的折磨,終於把她的身體擊垮。

因為夫人病了,奶娘帶著蘇婉意來看望母親。

“母親,你身體好點了嗎”小蘇婉意趴在床邊望著母親說道

“母親好多了,謝謝婉婉來看我。”她望著女兒小小的臉,突然對屋裏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要對婉婉說。\"說罷屋子裏就隻剩他們母女二人。

她拉著阿意的手問道”婉婉,你想要小弟弟嗎?”

“想要”蘇婉意奶聲奶氣的對母親說道。

雖然蘇婉意還小,但是她知道祖母父親母親都想要弟弟,隻要她回答想要,母親定然會很開心。殊不知這個回答會讓她離家十年,也許沒有這個她也會離開吧,隻不過她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她激動的看著阿意“那婉婉願意幫助母親嗎?”

蘇婉意望著母親點了點頭。

就這樣過了幾天母親的病就好了。

她還記得那天她在院子裏玩,奶娘被父親母親叫走了,回來就抱著她哭了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也跟著哭了起來,可能是傷心的氛圍感染到她了吧。那天晚上她睡的特別早。

第二天一早,奶娘紅著眼睛給她穿衣服,喂她吃了早飯。奶娘告訴她今天要去跟父親母親還有祖母拜別,可是她還小,不懂拜別是什麼意思,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到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