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眾人趕到時,看到的是沒有動靜的妖禍,以及平靜地坐在妖禍旁歇息的李淵。
江總旗站在眾人前,目光注視著歇息的李淵,呢喃般地說著,“又是你?”
李淵單手抱拳,疲憊又有些虛弱地說著,“江總旗。”
江總旗點了點頭,隨即對身後的眾人吩咐道。“把李淵帶回去療傷,迅速通知百戶大人,剩餘人馬和我看守在此。”
江總旗的命令結束,顧盛和潘勇就跑上前,將李淵扶起。
“你們兩個帶他去療傷吧。”
潘勇背起李淵,顧盛則帶上武器,急忙趕往軍營。
路上,顧盛很是埋怨地說著,“李淵,你小子是瘋了嗎?那可是妖禍,知不知道,那可是妖禍,沒看到先前那家夥一見妖禍就跑嗎?你既然還和妖禍拚命。你是瘋了嗎?就算是養神境的家夥,也才能夠和他們對抗,你一個連開脈都沒有開完的家夥就和妖禍拚命,你是真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啊。你當時就應該用那家夥做誘餌脫身自救……”
顧盛情緒上頭,憤懣地說了很久,直到臨近一處軍帳,顧盛的話忽然停了下來。
他快步地跑進軍帳,趕在潘勇前,將軍帳門簾掀起,同時對內大聲喊道。“顧先生,顧先生……”
顧先生掀開內側的簾帳,穿著便服,略帶著困意與不悅地走出,並說道,“聽到了,聽到了。這大晚上的,攪我清夢是有何事。”
“顧先生,快來看看這家夥的手,是被妖禍所傷。”
在聽到妖禍一詞的瞬間,顧先生先前所有的情緒通通消失不見,他快步地走上前,查看起潘勇背上李淵的左手。
“沒有毒,也沒有性命之憂,隻是這手恢複需要些時日。”
顧盛等人都長舒了口氣。
顧先生掀開內簾,走到藥櫃的前麵,用毛筆很快地寫下藥房,並隨著從藥櫃內將所需藥材一一取出包好。
返回到三人麵前後,將傷藥連同藥方扔給了顧盛。
“把他放那兒,我先給他正骨。”顧先生吩咐潘勇道。
“這是藥方,整完骨按照藥方每日煎服,百日內便能養好。”
“謝顧先生。”顧盛連忙道謝道,顧先生卻隻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這時,潘勇已經將李淵放到了椅子上。
顧先生手拿著幾塊木板和布條走至身前。伸手沿著骨骼脈絡,用真氣包裹住傷處和內側骨骼,手中不斷發力,將骨骼一點點移回正確的位置。
這一過程中劇痛不止,痛感完全不亞於被妖禍咬斷手臂那會兒,但李淵卻死咬著牙,愣是沒有發出一點喊聲。
待到正骨完成,顧先生很是意外地望向李淵。這時的李淵正癱坐在木椅上,渾身上下已被冷汗浸濕。
“可嘉。”顧先生簡短地說著。
然後從一旁將治療骨傷的草藥用真氣磨碎,隨後均勻地塗抹在左臂上。最後用木板和布條固定。
做完一切,顧先生又將一份藥方遞給顧盛,“這是外敷的傷藥,所需藥材在軍營周圍都能找到。兩份傷藥,內服外敷,配合使用。”
“好了,讓他先在這裏休息會兒吧。”
剛剛說完,軍帳口一身著甲胄的白發男子出現在此,起身後還有著江總旗跟隨。
“百戶大人。”幾人看到後,連忙抱拳施禮。
鄭鈞義隨意地擺擺手,然後看著木椅上癱坐的李淵,對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關於這次妖禍的事情,我有些事情要找李淵詢問。”
幾人聽聞,都退出了軍帳。
眾人走後,鄭鈞義在李淵旁邊的木椅上坐下,李淵用右手艱難地支撐起身體,向對方抱拳行禮道,“百戶大人。”
鄭鈞義靠坐在木椅上,擺了擺手,示意李淵坐下。
“好久不見,李淵。”
“不知百戶大人這次來,是想詢問什麼。”李淵說道。
鄭鈞義撥弄著剩餘未使用完的布條,隨意地說著,“我不喜歡繞圈子,便直接問了。”
“百戶大人請講。”李淵坐直身,恭敬地說道。
“李淵,你能確認妖禍妖丹的位置,對嗎?”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李淵如遭電擊,內心湧起陣陣洶湧的波濤。
雖然此前他就曾設想過有人發現自己的這個秘密,畢竟他也曾將這一事情告知鄒運,所以內心也有所準備。但被這麼輕易地發現,是李淵從未想過的。
李淵極力隱藏著內心的震動,同時,表麵不動聲色,並未立即開口回複,而是抬眼注視向旁邊的這位百戶大人。
此時的鄭鈞義,正撥弄著布條,舉止看似隨意,但視線卻死死地觀察著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