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該走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陳尋氣喘如牛,雙腿酸麻無力。
陳尋的眼皮很重,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意誌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他很想現在就停下來,在這個平坦的不像話的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覺。
但他的動作稍有些遲緩腳下平坦的地麵就好像會生出尖刺刺穿他的腳掌,讓他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陳尋就這樣一刻不停的走啊走,走到精神崩潰,走到肉體支撐不住。
他手裏舉著簡陋而又昂貴的火炬,一步步向前走去,火光無法照亮他的視線,眼前一片漆黑,意識逐漸模糊。
他一刻不停的前進,他已經無法思考,不知道為什麼要前進,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
不知道走了多久,陳尋的意識逐漸恢複。
“我還活著?這還真是一個奇跡。”陳尋內心毫無波瀾,就好像早有預料一般,而事實是他已經習慣了鬼域和禁地的怪誕,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就算是這個幻境讓他見到了未曾見麵的父母他內心也不會有絲毫波瀾。
他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是怎麼繼續前進的,可能是幻境的神秘力量的支撐,也可能是身體不受控製地自主前進,就像是《終末的女武神》裏的亞當一樣,死了之後還會憑借本能和宙斯戰鬥。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尋手裏的火炬快要燒完了,這根昂貴的火炬隻剩下不到二十五厘米,灼熱的空氣每時每刻都在炙烤陳尋的手掌,隻要再燒短十五厘米陳尋就不得不放棄這個唯一的光源。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陳尋在心中歎了口氣,繼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前進。
黑暗的角落裏,一隻猩紅的眼瞳掙睜開,銀針一般的尖細瞳仁泛著詭異的光芒。
眼眸開合間,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從中傳出,“有趣,好多年沒玩過這麼好玩的過家家了,你們兩個人偶,可別被玩壞了,我可是期盼著你們能夠給我帶來更多快樂呢,嗬嗬嗬嗬……”
聲音消逝,光芒黯淡,猩紅眼瞳消失不見,世界再度恢複無邊黑暗,黑得純粹,靜得可怕。
下一刻,黑暗如同水麵般蕩起漣漪,一麵墨色鏡子憑空出現,鏡子裏的畫麵是一棵倒豎的參天巨樹。
巨樹同體墨色,一根根黑色的藤條一半纏繞在粗壯的幹枯樹幹上,剩下的一半被長滿茂密枝葉的樹冠包裹,很自然的穿過樹冠,向下垂落。
在巨樹的遠處,微弱的火光若隱若現,以極慢的速度緩緩朝巨樹靠近,此人不是陳尋又會是何人?
他還是那樣虛弱,呼吸紊亂,全身酸痛,精神和肉體一直處於崩潰的臨界點。
體內的能量還有部分血肉已經被神秘力量凍結,且那股力量已經開始向蔓延,現在隻是能量和血肉,後麵可能就是和內髒,從裏到外,從頭到腳的把陳尋摧毀。
“火炬快燒完了,隻能丟掉了嗎……”陳尋在心裏說道,他的嗓子已經不能支持他吐出一個字,就算他嗓子沒壞他也沒了說話的力氣。
火炬隻剩下八厘米,燃燒的火焰把空氣化作熱浪拍打在陳尋手上,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消耗更多的能量來切換握火炬的手,但這並不是辦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受不了火焰的燃燒,別無選擇的把唯一的光源丟棄。
“又要昏過去了嗎?希望能讓我好好睡上一覺,我真的好累……”經過幾次的昏迷陳尋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大致的狀態和昏迷時間,反正昏迷期間他並不會倒下,也不會死亡,而是會一刻不停的走下去,然後蘇醒。
既然不會有事,陳尋為何不能享受一下短暫的昏迷時間?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陳尋並未對處境感到絕望,他的心中始終抱有希望,希望能夠找到卡瑟琳娜,希望能夠跟心愛的人一起平安歸去,然後工作,結婚,如果卡瑟琳娜想要孩子的話就生個孩子,最後退休,把孫子孫女丟到一邊,他們老兩口去周遊世界,看看曾經因為工作沒有關注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