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胡張氏的話語中提到諸如,“金山銀山送來,我閨女尚且不願意嫁”或是“以後我閨女可是要嫁給尚書侍郎”的話語。
不過胡老漢自然清楚,這隻是往自家臉上貼金。相當於店家賣東西時,為著抬高物品價格,死命地吹噓罷了。
不過,胡家占據了大義。隻要薑家想要平息,自然隻能咬牙吞下苦果,接受胡家的軟刀子敲詐。
胡有地恍惚了好半天,總算是接受,並且理解了胡張氏話語中的含義和邏輯。
頓時,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原本積蓄的濃濃愁容一掃而空。
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二人合力,三兩下將活計做完。不消胡張氏再次提醒,胡老漢早就躊躇滿誌地出了門。至於昨晚早已準備好,送去給胡胖墩媒人的十來枚雞子,以及半斤白糖。
咱自己留著吃,或是拿去換兩斤鹽巴不好麼?
西河鎮,鳳舞街,薑家大院的後堂主院中。
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內,四周圍著二十幾位身著絹絲織就的丫鬟服飾的大丫鬟。手中依次端著器皿,諸如:和田暖玉果酒壺、秘銀暗金葡萄酒壺、上好玉溪硫磺溫泉水……象牙箍金絲箸、雞血黃玉湯勺……
俱是為著房間正中圓桌上坐著的三個人服務。
這般名貴的器皿,用於服侍,想來桌上的菜肴,必定是極為難得珍惜的高級菜品。
可惜,定眼一瞧,大失所望。簡直像是天與地的差別。
三人圍坐的桌子上,隻是簡單的四樣物品:仨小碟子,一隻大盆。
菜碟中依次是:醬漬蘿卜幹,鹹菜疙瘩,一顆鹹鴨蛋。
盆裏麵則是淺淺的一窪稀粥。
甚至說是清粥,尚不貼切。
煮粥時,米放得少了些。粥身不夠粘稠均勻,已然水米分層。最上麵隻剩下一汪清水,可鑒人影。
“砰!”
一聲。
薑雨濤將手中的小碗放下。
熟悉其習性的身周丫鬟知曉這是主人吃好了早飯的前奏,各自提起兩分小心,互相之間目光交流了一會兒。確保互相之間得到的信息一致。
隨即,向著內中的主子一家人行了一個禮,收拾起老爺與婦人的用具後,緩緩退去。
緊跟著,從另一側的屋門外,再次走進來十來個丫鬟。與方才著清新淡雅的衣裳的服侍宴飲的丫鬟不同,更顯端莊貴重。
這是薑府的內侍丫鬟,地位最高,簽訂的都是死契,深得薑雨濤信任。
隨著內侍丫鬟進入,那位身著華麗服飾,一副好似六七十歲,滿臉褶子的老婦。借著一雙二八少女般的纖纖玉手,支撐著身子,最先站了起身。也不言語,恭恭敬敬地向薑老爺行了一禮。
曾幾何時,薑雨濤最為寵愛者,便是此女。可惜,自從其容顏衰老,翠鳴嗓音不再後。老爺便不許其在正屋飲食時,再發出一聲聲音。
即便如此,麵對老爺如此不講人情的做法。
她卻沒有埋怨,更沒有委屈,反倒是覺得很滿足,感激:老爺是長情重義的人。以他的錢財權勢,即便再納幾百位風姿綽約,燕瘦環肥的美人,都不是什麼難事。
可他卻願意拒絕這些誘惑,將她這位容顏不再的老嫗留下。並且讓她這位出身低賤,當初是以賤婢的身份進入府苑的女子,提點扶正為薑府正方大娘子。各項福利待遇,身份尊崇,都是嚴格滿足,並無一絲一毫的折扣差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