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孟一寧的手機，隨著洋溢出的旋律，視線亦牢牢陷入了手機屏幕裏。
《first day》是一首帶舞蹈的Jazz Blues歌曲，明明曲風明快，一字一句又道出了一股失戀後的潸然。
最重要的是，莫聞夕的嗓音，真的好特別……
好似她給人的感覺，小小的，卻充滿了力量。低音的部分沙啞中帶著曖昧，高音也亮而穩。
絢麗的舞步不斷變化，喬燃望著屏幕裏令人驚豔的莫聞夕，根本挪不開眼。
他注意到歌曲開頭畫麵的年份，掐指一算，根本不敢相信那時候的莫聞夕，同如今的自己一樣，都隻有十九歲。
19歲的莫聞夕也太耀眼了吧，而如今同樣19歲的我……
喬燃低頭望向牆麵鏡裏的自己，趕緊用力抹開了自己的“熊貓眼妝”——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熊貓人”，屬實有些拉跨了。
“有現場版嗎？”一曲完畢，喬燃興衝衝地退出手機的“全屏模式”，想要搜索。
誰知孟一寧慌張地抽回手機，表情有些怪異：“沒有現場版。”
“沒有？怎麼可能啊……你不是說這是得獎之作嗎？”喬燃大為不解。照理來說，這種熱門歌曲應該少不了舞台表演才對。
“廢話少說！”孟一寧小聲“警告”他。
“好吧，反正原唱也在現場……”喬燃說著，將視線投向莫聞夕。
隻見她亦靈敏地抬起頭，收起卡片，目光與喬燃碰在了一起。
喬燃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彼時，一旁沉默良久的莫聞夕開了口。
——“我是不會唱的。”
什麼？她不唱？我沒聽錯吧？
喬燃傻眼了，反問：“您不唱？難得要我倆跟著MV學嗎？”
莫聞夕側過身，不緊不慢道：“我會跟導演要求，換一首歌。”
換歌？！喬燃詫異極了。
“為什麼？我挺喜歡這首歌的……”他有些無助地望向隊長，希望隊長也能幫忙說些什麼。可是孟一寧閉著嘴，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
喬燃開始猜測：“您是擔心我實力不夠嗎？我會好好學的！”
“……”
“而且導演都安排隊長來幫我了，這歌肯定是會分為兩人唱……”
“與你無關。”莫聞夕扭過頭，打斷了喬燃，“是我自己的問題。”
話畢，她便轉身離開了練習室，留下麵麵相覷的喬燃，和一臉複雜的孟一寧。
——“好，我答應你，這首《first day》，我再也不會唱了。”
腦海裏不斷回想著自己十九歲的聲音，字字清晰無比，可對麵那人的麵容，卻越來越模糊。
莫聞夕的目光堅定，快步穿梭在走廊，最後，在編導辦公室門前停了下來。
該怎麼開口要求換歌呢？這些年來，明明業界早已默認了“莫聞夕不唱《first day》”，為什麼今天鬧出了這個bug？
躊躇之時，門內竟響起了一群人“哈哈”大笑的聲音，談笑間，似乎還夾雜著自己的名字。
莫聞夕見四下無人，忍不住悄悄上前一步，將耳朵貼到門前——
“楊導，真有你的，居然安排莫聞夕唱《first day》！”
“嗬，畢竟是按一流明星的價錢請她過來露個臉，要是挑別的歌，那咱們節目還有什麼看頭？”
“這節目宣傳文案我現在都想好了！‘時隔六年，莫聞夕再唱神曲！’”
……
看來導演選《first day》這首歌，並非偶然！如此，這般貿然找他商量換歌，隻會是無用功。
一流明星的價錢……
莫聞夕隻覺得這句話刺耳至極。
她深呼一口氣，轉過身，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