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你還好麼？”莫聞夕小聲詢問。
隻見林奈深呼了一口氣，低頭看著交疊在一起的雙臂，低聲道：“我……隻是怕嚇著你。”
“嗯？”莫聞夕不解。
說著，她緩緩將自己的長袖一點點卷了上去。
一條、兩條、三條……
數不清的傷痕一瞬逼入莫聞夕的眼中，有的結了痂，有的還紅彤彤的，深深淺淺，雪白的肌膚上婉如爬滿了一條條蚯蚓。
莫聞夕呆住了。
“這是怎麼弄的？！”莫聞夕抓住她的胳膊，大聲質問，“有人欺負你？是誰？！”
“……”林奈目光複雜，似乎難以啟齒。
“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林奈猶疑之時，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莫聞夕鬆開手後，林奈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背過身。
“嗯……好……我知道……”林奈支支吾吾了幾聲後就掛了電話。
她收起手機，對上莫聞夕憤懣的目光，遲疑片刻，道：“我臨時加了個行程，你可以送我去嗎？”
“還管什麼行程啊，你的手……”
“你剛剛不是說要幫我嗎？”林奈的目光裏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莫聞夕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林奈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隻是現在還不能告訴自己……
*
走前，莫聞夕給李婆婆打了聲招呼。
“這就要走啦？”李婆婆直起背，看了看頭頂上的鍾，“玻璃吹好了？”
“哪有那麼快，臨時有事……”莫聞夕苦笑搖頭。
“到哪一步了？後頭的我幫你們做好後，給你們寄過去？”李婆婆問。
“不用。”莫聞夕正要回答，身後的林奈搶了話，“我們還會再來的，您幫我們收好半成品就可以……麻煩您了。”
林奈還會再來？
莫聞夕瞧了一眼林奈，心中又是吃驚又是欣喜。
“好好，隨時再來啊。”李婆婆笑盈盈回應。
***
“滴——答——滴——答——”
冰冷的儀器聲響在載滿了消毒水氣息的病房裏。
重症監護病房內躺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身體。“他”麵色慘白，臉上罩著氧氣罩，身上連著大大小小的管子。
醫生一出病房，就被外麵的人圍住。
“醫生，她怎麼樣了？”喬燃揚起頭問。
“凶器拔出來了，會交給檢方作證物……”醫生摘下口罩，表情不容樂觀，“但是刀刺入了脾髒部位，失血過多……”
“那到底救沒救回來啊？”喬燃急了。
在救護車趕來時，莫聞夕就已經暈死過去。喬燃更是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上救護車，又如何在手術室外等候了漫長的一小時。
他勉強鎮靜了幾分鍾，這才聯係上了隊長和奶奶。不久後，孟一寧和奶奶亦先後趕至醫院。
“目前病人深度昏迷，處於垂危狀態，隨時可能停止呼吸……”醫生搖了搖頭，低垂著眉眼。
莫前輩隨時可能死掉？！
喬燃的眼眶一瞬浸入淚水，他想揪住醫生的衣領，可奈何莫前輩個子嬌小，他隻好拽住對方的胳膊，哭喊道：“那你還呆在這兒做什麼？進去繼續救人啊！”
“這位家屬，我已經說了，能做的我們醫生已經做了，現在隻能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病人自己能造化出什麼還需要醫生嗎？”喬燃不客氣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