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夕，你來了。”
林奈下了車，仿佛已在這裏恭候莫聞夕多時。
她穿著一身貼身的暗紅色緊身裙，外麵套著黑色的貂絨短外套，展現出曼妙的身姿的同時也完美掩蓋了雙臂的傷痕。
在她這身隆重的裝扮的對比之下，莫聞夕倒顯得像是參加同學聚的大學生。
“你在等我？”莫聞夕一時有些晃神。
林奈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兀自拉起莫聞夕的手。
林奈的手很冰，冰得莫聞夕不由得反握住她的手：“你穿這麼點，小心凍著了……”
“謝謝你幫我。”她搖搖頭，忽然小聲道了句。
她是說自己替她爭取角色的事吧……
“等拍完了，再謝我也不遲。”莫聞夕大大咧咧地笑了笑。
林奈點了點頭，隨即帶著她向會所的大門走去。
一棟別致的玻璃建築映入眼中，林奈在前方帶路，似乎並不像是初次到訪。
她們穿過前廳，形形色色的男女擦肩而過，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出表情，但莫聞夕還是嗅到了幾分紙醉金迷的味道。
二人來到電梯間，莫聞夕望著上麵的指示，才知道這棟乍一看藝術性滿滿的大樓竟是一棟混雜著各種娛樂設施的會所。
這種地方會有正兒八經的餐廳嗎？
踏入電梯後，見林奈按了個六樓，莫聞夕又看了眼手機短信裏的房間號碼——601。
樓層的確沒錯，可導引牌上標明的是“KTV”。
“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莫聞夕問，“六樓好像不是餐廳。”
“你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應酬吧……”林奈神色淡然。
難道行程有變？
莫聞夕不再多問，老老實實跟著林奈上了六樓。
隔著牆的喧囂聲不絕如縷，環視一圈，金光閃閃的裝潢上灑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服務員們穿著統一的製服筆直候在各個房間門口，神情麻木。
莫聞夕骨子裏開始排斥這種氛圍，可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
為了林奈。
她默默咬了咬牙，乖乖走到了包廂門口。
服務員恭敬地為她們打開了門，刹那間，熟悉的音樂傳入耳內。
莫聞夕瞥了眼牆上巨大的屏幕畫麵，竟然發現電視上正播放著自己的出道曲。
裏頭的人見門開了，連忙按下了暫停鍵。
“喲，真來了！”不知是誰吆喝了一句。
包房裏已經坐滿了一圈人，有男有女，煙霧繚繞，和莫聞夕想象的畫麵大相徑庭。
她本以為會是在光線敞亮的安靜餐廳裏和像諸如王主編那樣看起來專業的人士們探討合作細節、劇本內容等。
可此刻眼前這些沉醉在煙霧和酒氣的陌生男女們和“專業”一詞並不搭邊，他們的桌前是酒瓶和果盤，還有骰子撲克牌。
“我們走錯了吧。”莫聞夕衝身旁的林奈道了句，準備轉身，“我去給王主編打個電話。”
“聞夕……”
林奈正要阻攔，裏頭的人又興奮喊了句：“那真的是莫聞夕？是燈光太暗了嗎，我怎麼感覺不像啊？”
“也許是沒化妝的緣故吧……”
“是不是本人，讓她直接唱一首不就完了？”
……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起哄著。
“我們沒走錯。”林奈將莫聞夕拉了回來，低聲提醒。
“這種地方怎麼談工作？”莫聞夕皺起眉頭，上前一步，大聲質問，“你們哪一位是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