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醒來！
我寧願迷失在這個混沌的時空裏……至少這裏隻有我自己……
莫聞夕感到一陣恐慌。那聲音越近，她便在黑暗中漂離得越遠。
——“咱們的身體還沒換回來呢！你可不能死啊……”
他的聲音愈發清晰，莫聞夕終於聽清了他的碎碎念。
這是……喬燃的聲音。
莫聞夕猛然想起了現實世界中，那具昏迷不醒的肉身主人。
若我不回去，喬燃就得一輩子當莫聞夕？我有權將另一個無辜的人困在自己的身體裏嗎？
想到這點，莫聞夕便不自覺應了一聲——“喬燃？”
下一秒，黑暗的空間中從遠處急速飛來一陣星光，緊接著，一具由忽明忽暗的光點勾勒出的模糊身形映入眼中。
在不知經曆了多少時光的黑暗與痛苦後，莫聞夕再度重見光芒，辨出那張俊俏的容顏後，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不，莫聞夕，你不需要什麼希望，你不配……
“莫前輩！你真的在這兒！我還以為那騙子會糊弄我！”那朦朧的身影張牙舞爪，聲音帶著驚喜，“而且，你剛剛應了我的名字？你恢複記憶了？！”
“……”
“也是……”那影子看看莫聞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自言自語般道了句，“咱們靈魂的樣子並沒有變！”
“……”
“哇，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靈魂出竅！”喬燃繼續興奮地說著，“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那種可以飛的夢！還以為隻是什麼催眠呢！”
“……”
“那個法師讓我一定要不停喊你的名字，隻要你應了，我就能移動到你身邊！”
“……”
“我喊了超久！”他又苦兮兮地癟了癟嘴。
“……”
“但是一切都值得！”
“……”
雖然莫聞夕沉默著沒有回應，但喬燃的靈魂光芒卻越來越燦爛，對比莫聞夕的晦暗，他就像是一顆閃耀的星星。
喬燃伸出胳膊，要拉住她：“走，咱們回去吧。”
莫聞夕驚慌地後退：“回去？”
“對啊，你現在徘徊在生死中間的夾層空間裏，拖太久就真要下地獄……”見對方臉色一黑，他連忙改口，“啊呸，上天堂！”
天堂？
莫聞夕聽到這，終於笑了下，不過是自嘲的笑容：“我寧可下地獄。”
下地獄？！
“……”喬燃愣住，有些著急，“你是受害者！是被林奈媽媽刺死的！冤死的人不可能下地獄！”
“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你在亂說什麼啊？”喬燃無法理解。
等等，既然莫前輩已經恢複了記憶，她這種奇怪的反應會跟她的陳年舊事有關嗎？
喬燃正思索，又見莫聞夕的靈魂又開始移動，連忙也跟著那團模模糊糊的影子追了過去。
“是因為林奈？”他大聲問。
畢竟莫前輩此前失憶的原因，就是因為得知了林奈的死……
“……”莫聞夕頭也不回，並不打算回答。
“我和隊長正在調查林奈的事情！”喬燃鍥而不舍，試探性地喊著，“相信不久後就會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