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命？！”喬秦夫婦二人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紛紛瞪大了雙眼。
“這孩子雖陽壽已盡，可你們父子業力頗深，所以我來搭個橋，你便可以將你的命續給他。”孟老語氣篤定。
“那意味著我丈夫的命也會縮短？”安蓮反應迅速。
“對。”
“……”
見安蓮目光顫抖，喬秦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沒事，我少活幾年少遭幾年當老人的罪，換喬燃長大，也值了。”
再說了，這人的話是否能信，還是個未知數……他根本無需權衡。
“可……”
“並非等值交換。”安蓮還要猶豫時，孟老又提醒：“是你的兩年，換你兒子的一年。”
“什麼？！”這下安蓮更沉不住氣了，“若是這樣算，我丈夫的壽命又該怎麼辦？”
“你可以祈禱他的餘命很長。”
“你！”孟老事不關己的模樣令安蓮氣極。
喬秦擋在妻子前麵，又問：“我的餘命有多長？”
孟老抬眼看了看喬秦：“這我可算不出。”
喬秦咽了咽口水：“那我能給喬燃多少年的壽命？”
問題一出，安蓮隻覺得茶室的空氣似乎被抽空一樣，她難以呼吸，屏氣凝神地望向端坐著的孟老。
孟老頓了頓，道：“可不是你想給多少給多少……而是看那孩子能承受多少。”
這不就是未知數嗎？！
安蓮繞過丈夫走到茶桌前，雙手狠狠拍在桌上，情緒激動：“照您的意思，最差的結果是直接犧牲我丈夫的命？！”
桌上的茶具微微顫動，喝茶的人卻不為所動：“法事途中，我會盡量避免這個狀況。”
盡量避免？
人命關天！開什麼玩笑！
安蓮深呼了一口氣，立馬轉回身，拽起喬秦的手腕：“我們走！”
但喬秦筆直立在原地，根本拉不動。
安蓮疑惑地抬頭望向他的眼睛。
這無畏而堅定的眼神……難道……
“不，我不會犧牲你還換喬燃的命！”安蓮衝他大喊。
喬秦低眉，安撫般地捏了捏妻子的雙肩，柔聲道：“並不一定是最壞的結果……”
“一旦存在這種可能，我就不可能讓你冒險！”
“那麼你要直接放棄小燃的命？因為這種不一定會發生的事？”喬秦反問。
“我……”安蓮愣住了。
怎麼選都是失去，隻是敢不敢賭的問題。
“如你所說，我也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讓喬燃活下去的可能……”喬秦對視著安蓮的雙眼，目光堅定不移，“假如我今日因為膽怯跟著你回家，日後也定會悔恨到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喬秦說的沒錯，與其活在悔恨中，不如現在就斬斷“如果當初”這樣的可能。
安蓮顫抖的雙肩終於慢慢平穩，她點了點頭。
一旁將這些全程看在眼裏的孟老悄悄歎了口氣，又迅速恢複成沒有情緒的麵孔，站起身：“那麼我們可以繼續討論法事的準備工作和日程了？”
喬秦聽罷，走到孟老對麵，也直接問：“我需要準備多少錢？”
“不要錢。”孟老擺手。
“那你要什麼？”喬秦警惕抬眼。
“不要什麼，積德行善。”
“我可不信天上會掉餡餅。”喬秦聳聳肩。
“……”對方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