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那晚以後蕭允昭待她會更淡些,誰知不僅與平日無二,反而更親近了。
“今日會忙,可能宿在東宮。”
“嗯。”宮落雲點點頭,方踮起腳尖,腰間就被人扶住,“殿下也要注意身子,莫要太累了。”與蕭允昭一同出了南苑,直到他的車駕離開,宮落雲才帶著婢女回房,“將這送去莊子。”待紙上的墨跡幹了,才將信和平安符一道裝了起來,“對了,今日的晚膳豐盛些。”
婢女很是聽話的福了福身,宮落雲拿了剪子,在園子裏剪了幾朵盛開的芍藥放在房中,又挑了件嫣紅色的衣裙換上。
琳華殿的燭火一直燃到很晚都未曾熄滅,蕭允昭閉上眼睛,捏了捏眉間。如今父皇算是清閑了,幾乎將朝政全數交給了他。若是換成以前,他應是欣喜萬分的,即便不眠不休也無所謂。
可如今卻忍不住屢屢分神,總會想起那私宅中的人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過得可舒心?
看了看時辰,已是很晚,雖然疲憊卻睡意全無,也不知她睡了沒?
若是沒睡,或許可將人接進來······
靠在椅背上正胡思亂想著,忽而一瞥,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定在折子的右下角,五月······初二?
“今日可是五月初二?”蕭允昭猛然直起了身子。
“稟殿下,正是。”昨日是五月初一,今日可不就是五月初二嗎?夏信正這樣想著,就見蕭允昭撂下折子往外走去。
“殿下、殿下!這麼晚您要去哪兒?今日不是歇在東宮嗎?”
“少廢話!備車!”
本來宮門早已經落了鎖,不過蕭允昭是太子,又有皇帝親賜的令牌,這半夜出宮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即便夜半街道上無人,車駕飛奔著回到私宅仍花了些時間。
回到私宅,匆匆而去,見著南苑的燈仍舊亮著。
“姑娘、姑娘?你喝醉了,咱們還是回房休息吧?”
大步回到南苑,恰恰看見房門大開,嫣紅的衣裙隨著搖搖晃晃的身影胡亂的輕擺,三四名婢女無措的圍著她,隻是宮落雲強得要命,腳下虛浮著撥開婢女就往門口走去,將將撞進了他的懷中。
“雲兒,抱歉,孤回來晚了······”環住她酒氣甚濃的身子,還不及將她扶穩,便被揮開了手,“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我要回家!”
“這裏就是你家。”伸手一勾,剛腳步不穩往前走了兩步的宮落雲又跌回到他懷中。
宮婢們垂著頭不敢上前,亦不敢多言,也不知該不該退下去。終是夏信勾了勾手,靜靜地關上了南苑的門,帶著人盡數在門外候著。
“不是!我家是宮家!是相府!才不是這裏!”身子被抱得死緊,宮落雲試了好幾次都推不開,脾氣一下子湧了上來,對著蕭允昭的肩膀就是一口。
可是隔著衣服,那樣的小嘴兒也委實傷不到他,倒啃得自己腮幫子發酸。
“這裏是雲兒的家,不僅是這裏,東宮、皇宮以後都是雲兒的家。”蕭允昭淡笑著輕撫著宮落雲的腦後,“今日雲兒生辰,是孤不好,不該忘了。”
“不是,是相府!”
蕭允昭看著越發倔強的宮落雲,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欲安撫,又聽她道:“什麼太子殿下,你······你就會欺負我!”
完全忘了自己掛在蕭允昭身上,揪住他的領子道:“你居然懷疑我跟霍長靖,還拿我氣他!我···我是供你玩樂的物件兒嗎!還是你用來試探霍長靖的玩意兒!”
被她罵得一怔,又立刻放軟了嗓音,“抱歉,是我不好,誰讓我太害怕,害怕你棄了我,心裏有了他,雲兒······”近乎討好的碰了碰她的唇,“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誰知蜻蜓點水的啄吻並不能安撫佳人,反而叫她氣紅了一張臉,“又敷衍······唔!”
如她所願的癡纏的吻從院中一直持續到屋內,再到床帳中。
宮落雲濕潤著一雙眸,勾住蕭允昭的頸子,“你隻怨我離開了你,可除了離開你,雲兒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嗚嗚嗚······”
一邊說著,哭得像小女孩兒一般,蕭允昭的心更是纏在一起,好像也跟著她打成了死結,“雲兒不怕,孤一直在。有我在宮家會沒事,遇到什麼事咱們都能一起解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