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夢遊一般的,輕柔地眼神落在蘇楚身上,蘇楚的心頭卻漫過一片很不舒服的感覺,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他放棄了打電話叫人的念頭,一彎腰抱起了她,她驚愕地睜大眼睛,略略有些掙紮,他沒理她,很強硬,說:“別動!”
女孩放棄了掙紮,水一樣的大眼睛迷惑地注視著他,他心一軟,又柔聲說:“別怕,我隻是想送你回去。”
到醫務室的時候,他放下她,她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的傷,那麼大一片,血肉模糊的,有些觸目驚心,她想說什麼,隻是沒來得及,護士就把他們分開處理。
等她包紮完出來的時候,蘇楚已經離開了,護士扶她回了酒店的房間裏,囑咐她休息,不要讓傷口碰到水,並按時到醫務室去換藥,還和她開玩笑說:“看來你注定要在房間裏度過一個奢侈的假期了。”她明白護士的意思,窗外是碧海藍天,和在大海裏嬉戲的人們,而她卻要因為腿上受了傷的緣故不能和大海來一次親密接觸。
她微微地笑,她本就不是為了遊泳而來。
終是坐不住,眼前總是浮現蘇楚血淋淋的手腕,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想了想,還是打電話到前台詢問了蘇楚的房間號,乘電梯上樓,敲門,裏麵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不是告訴你們了,不要再來煩我!”
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誰生氣?她繼續敲,鍥而不舍。
門猛的被拉開了,“信不信我讓你們酒店關……”蘇楚說了半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怎麼是你?”他不鹹不淡,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而後轉回身去,自個往裏麵去,門是敞開著的,可是她不知道他是歡迎還是不歡迎?
又心想,他惱也好不惱也好,都已經上來了,沒有再退出去的道理,她進門。
他指了沙發給她,說:“坐吧。”隨後問她:“喝什麼?”又沒有等到她回答,就拿了一瓶橙汁給她,她注意到,他的手腕上隨意纏了一圈紗布,紗布透著血跡,不像是包紮過的痕跡。
她不知道,他送她到醫務室,醫生過來為他包紮,他扯了一圈紗布走人,怎麼也不讓醫生為他實施那些繁瑣的消毒上藥程序。
女孩心地善良,目光隨著他的手腕移動,擔心地看著,他注意到了,輕描淡寫地揮了一下給她看,安慰地笑說:“看,沒什麼事吧,醫生就喜歡小題大做……”
正說著,門外有門鈴聲響起,有人在門外說話:“蘇少,你還是開一下門,讓我們護士為你包紮一下吧,不然傷口發炎就難辦了……”
蘇楚很不耐煩,對錦弦說:“看看,又來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原來他是和這些醫務人員在生氣,她輕輕地笑,過去拉開門,門外的陣勢嚇了她一跳,除了一個護士和醫生外,還有幾個經理模樣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也難怪他不願被人煩了,她接過護士手中的托盤,說:“把他就交給我好了,你們走吧。”她對護士眨眼,護士明白了過來,忙把裝著紗布,藥棉。膠帶,消毒藥水的托盤交到了她的手裏。
她關了門,走到他麵前,放下托盤,也不說話,隻是支著下巴微笑著看他,他被看得有些心虛了,說:“你不會也覺得我這個小傷口需要這麼勞師動眾吧……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怕疼,你輕點……”
她忍俊不禁,解開他手上的紗布,血漬有些幹了,紗布和傷口粘連了起來,他疼了一下,皺眉說:“你這是要謀財害命吧?”
“你有很多財嗎?”女孩低著頭一邊忙碌,一邊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蘇楚微微一笑,說:“毫不誇張地說,是有很多,打個比喻吧,你哥哥做到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但還不及我一根手指頭。隻是有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能夠和你一起成長,一起分擔你的苦難與甘甜。”
“刺啦”一聲,酒精藥棉浸過他的傷口,他手抖了一下,冷汗淋淋地,手卻沒有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