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總是很開心地看著她像個饞貓一樣吃著他煮的所有東西,像小時候那樣隔著餐桌伸手過來為她抹去嘴角的飯漬,不無寵溺地說:“看看,都成大花貓了。”
她和哥撒嬌,說:“不行,我都胖了。”其實她知道自己一點都不胖,她有一米七的個子,體重也不過八十多斤。
哥說:“讓我看看。”他走過來抱了抱她,像是在掂量著她的體重,然後放下她,煞有介事地說:“嗯,是胖了,小豬一樣,哥都抱不動了,要減肥了。”
她嚷道:“我才不要減肥,我還要吃哥做的飯。”
那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
蘇楚卻悶悶地,繼續切洋蔥,把案板跺到“咚咚”直響,她去奪,他不給她,案板上一會就有了一堆參差不齊,大小不一的洋蔥塊。
還在做飯,窗外突然就變了天,隱隱有雷聲陣陣,不一會兒就又下起了雨。
關了窗,路雪的電話就來了,說晚上到同事家過夜,不回來了,讓錦弦幫忙收一下陽台上的衣服。
錦弦收完衣服回到廚房,鍋裏的粥燒糊了,她手忙腳亂地去端,忘了關火,結果燙到了手,一鬆手,眼看要灑翻在身上,蘇楚眼疾手快,接住了。
結果蘇楚受了點傷,手背被濺出來的熱粥燙紅了一大片,熱辣辣地疼。
她很緊張,翻箱倒櫃地為他找藥,她低頭為他抹藥膏的時候,側著身子,雪紡上衣領口處胸衣的蕾絲在他眼前若隱若現,他突然有了難掩的悸動,低聲喊她的名字:“錦弦!”
她毫無察覺,一抬起頭來,就被他吻住了,她舉著一手的藥膏,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就淹沒在他淡淡的氣息中,手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脖子。被他帶入一個奇妙的世界裏,那裏,有花有草,有流水潺潺,有芬芳的花香,像小時候做的一個夢,很美好的一個夢境。
一陣後,他擁著她,低頭聞著她甜香的氣息,呢喃著問她:“錦弦,說你愛我。”
她猛地驚醒,恍然地推開了他,不敢相信似地看著這一切,轉身就跑進了房間,門被她從裏麵“啪嗒”一聲鎖上了。
他的吻很美妙,令她情不自禁,可是哥呢,她喜歡的人一直是哥才對,她不會想了,以至於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蘇楚來敲門,可憐兮兮地說:“準備躲到什麼時候?總要吃飯的吧,我手疼,做不了菜。”
她愕然想起還在燒菜,拉開門,不可思議的,客廳橘黃的燈光下,有食物的熱騰騰地氣息。
她很驚異,瞥向蘇楚:“你會做菜?”
蘇楚很不服氣,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她“撲哧”地笑,他一貫風姿楚楚,沒想到從他嘴裏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樣一笑,剛才的尷尬也消於無形。
蘇楚很興奮,伸手為她拉開凳子,做了個請的姿勢,說:“我第一次做菜,嚐嚐怎麼樣?”他站在燈光下,樣子略略有些狼狽,可以想象得到他剛才在廚房手忙腳亂地樣子,卻狼狽的並不難看,淩亂中依然透著倜儻。
她莫名地感動了一下,他這樣的人,隻怕從來就沒有聞過油煙味,何況有是在手被燙傷的情況下。
她坐下,夾了些菜放進嘴裏,他期待地看她,其實她並沒有吃出什麼味道來,她甚至想,他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鹽什麼是糖,卻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吃!”
蘇楚很受用,自己也嚐了一口,結果馬上就吐了出來,站起來去拿電話,她問他:“幹什麼?”
“叫外賣吧。”原想顯擺一下的,誰知道搞砸了,菜的味道實在難以下咽,也難為女孩心底如此的良善,唯恐他不好過。
“算了,我覺得挺好吃的。”她去阻止他,手不自覺地蓋在了他的手上,兩個人都恍惚了一下,她很快地鬆開了,胡亂地問了一句:“你的手,還疼嗎?”
他把她的手重又扣回自己的掌心,耍賴般地說:“這樣就不疼了。”
她抽開了,轉身在餐桌前坐下,不說話低著頭往嘴裏扒飯。
屋子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屋外有紛亂的雨不知打在誰家窗戶的雨搭上,怦怦作響,令人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