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最後,陸星晚倒在血泊裏,親眼看著陸高明被及時趕到的警察按倒在地,陸星晚捂住腹部汩汩流血的傷口,他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如釋重負的開心,好像雨後初晴的天空。
“陸星晚,你這樣做值得嗎?”
老彭看著肚子上纏滿繃帶,麵色蒼白如紙的陸星晚,一臉惋惜。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陸星晚神情坦然。
“你知不知道,隻要刀口在偏一點,你隨時可能沒命。”
老彭想想也是後怕,他佩服陸星晚的魄力,也害怕他這樣瘋狂的舉動。
“我原本就打算拉他一起下地獄,我現在撿回一條命,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陸星晚苦笑一聲,牽動傷口,痛得他直皺眉。
“陸星晚,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才十七歲,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老彭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到陸星晚全身上下布滿青紫色的淤痕,他又說不下去了。
“你如今也看到了,我跟我弟弟妹妹們過的什麼樣的生活,隻要陸高明在的一天,我們的人生就看不到任何希望,即使是這樣,我又不能親手殺了他,他畢竟給了我們生命,是爺爺奶奶的親兒子。”
陸星晚眼神中透著讓人難以釋懷的悲傷。
“可是陸高明現在這個樣,他最多不到十年就會被放出來,到那個時候,你打算怎麼辦?你弟弟妹妹怎麼辦?再怎麼說你也不應該以身犯險。”
老彭還是想勸陸星晚稍稍收起些他的暴戾,隻是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他是親眼見識過陸高明的可恨的,就連一向不主張暴力解決問題的他,也忍不住上去狠狠給他兩腳。
“這幾年的時間夠了,夠我好好賺錢,夠弟弟妹妹們好好長大,也夠我們換一個地方重現生活了。”
陸星晚說出自己的想法。
“……”
老彭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了。
“對了,方媛和許願已經被開除了,你也被記了大過,新校區是去不了了,你先好好養傷,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老彭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老彭,顧南喬……”
陸星晚欲言又止,他雖然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顧南喬分到了新校區,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們不合適……畢竟年紀還太小,學業更加重要……”
老彭知道陸星晚的想法,他也看得出來顧南喬對陸星晚不一樣的想法,隻是他還是忍不住說道。
“我知道……”
陸星晚在聽到顧南喬被分到新校區之後,他默默地低下了頭,他明白老彭的意思。
“那個,你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老彭習慣了兩人之間平時劍拔弩張的氛圍,心平氣和地說了半天話,突然有些不習慣。
“好……彭老師,這次謝謝你。”
陸星晚真誠地看著老彭的眼睛,老彭對上陸星晚這樣的眼神,渾身一震,他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腳亂地替陸星晚掖了掖被角,然後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