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陽,我已經原諒你了,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我始終放不下心結,不如就這樣散去,各過各的生活。”
我說話的時候麵無表情,像是一個旁觀者,緩緩將手從他手中抽出,指尖即將離開的那一刹,葉熙陽突然再次捉住了我的手,眉目間漾著化不開的情愫:“暫時放不下心結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的。以前我的錯誤,都會一點一滴彌補,等你,也是我該彌補的一部分。”
我笑著搖搖頭:“我現在能和你站在這裏心平氣和地談話,是因為我想做一個幹幹淨淨的了斷。我已經不再置氣,也與你再沒什麼恩怨。下一次遇見,我當做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葉熙陽的眼神黯然下去,靜了半晌,複又變得銳利起來,咄咄質問道:“是不是因為齊澤軒?”
我本想否認,但害怕這份否認會讓我們繼續糾纏下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不相信!你和我分開才幾天,不可能故意在我麵前和他表現得那樣親密。”
“當初在醫院,我和齊澤軒的確是故意裝樣子想氣你。但現在,是真的了。”我並沒有完全說謊,在那個齊澤軒袒露心聲的夜以後,我的確有考慮過這件事。
葉熙陽愣在原地,不複方才的興奮與篤定。他像是被折斷的槳,殘留蒼白的喃語:“我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來不及了。”我靜靜地拋出這句話,感到自己幾乎快要窒息,連忙錯開他的身,快步朝‘品澤軒’的大門走去。
跨進門檻,我艱難地定下步子,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葉熙陽依然站在原地,保持著我離開時的姿勢,未曾移動分毫。他的背影瞬間蒼老,情潮遠去,唯留下空空的岸堤。
我殘忍,太殘忍。可除此以外,我還能怎麼辦呢?對於和他的未來,我已經失去了信心。
回到品澤軒的時候,齊澤軒正召集飯莊裏的眾人,打探夏小品父母的消息。夏小品從前也是飯莊裏的員工,總有一兩個和她相熟的人,否則她也不會知曉齊澤軒的各種動態。
人群麵麵相覷,唯有一個人舉起了手。我一看,正是以前我和齊澤軒趕往醫院時,在路上堵住我們後立馬打電話的那個服務員。
“我知道。”他說,“除了她的父母,還有很多別的事。”
齊澤軒遣散了其他員工,隻餘下我們三個人。咬了咬唇,那人這才開口道:“夏小品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由父親一個人帶大。就在兩年前,父親也已經病逝了。”
齊澤軒身體一顫,幾乎有些站立不穩。自從得知夏小品為了救他犧牲以後,他就被強烈的愧疚感包圍。本想好好彌補夏小品的家人,卻倏然發現自己無從報答,再也尋不得開解的途徑。
那人垂下眼瞼,又是低聲說了句:“其實,她父親本來可以治好的……”
我扶過幾乎站立不穩齊澤軒,問那人道:“那後來是怎麼回事?”
“因為,沒有錢。”他的頭垂得更低,“手術加藥物的費用,差不多需要三十萬。當時夏小品急瘋了,到處找人借錢救她的父親,可是沒有人願意借給她,她也知道自己還不了。後來,她遇到了陳氏飯莊的陳三,說隻要誣告齊澤軒侵犯了她,陳三就給她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