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院子裏。
“含星，你快來啊！”
苗眉的媽媽何麗娟非常驚慌地扯著嗓門大喊，那聲音嚇得籠子裏的雞鴨四處亂飛。
蹭地——
從睡夢中醒來的女孩翻身而起，屐著拖鞋就往外跑。
院子中間。
老人仰躺在地麵上，麵目痛苦。
“奶奶！”
風一般地，含星衝刺過去半跪在奶奶身邊，她顫抖著握住奶奶的手，“奶奶，奶奶，我是星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那雙枯瘦的手略微用力。
“我馬上打急救電話。”
飛奔回屋拿起電話，含星非常吃力地撥打了110。等待的時間她不敢掛電話，一直在跟醫護人員溝通，根據對方的語音指導學習怎麼急救。
最主要的是，她害怕掛掉醫護人員的電話，心裏就沒了底。
在這世上，她的親人隻有奶奶。
那個名義上的老公。
算不得親人。
如果奶奶有什麼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星寶，會沒事的。”苗眉被院子裏的動靜驚醒，也跑了出來。當她看到躺在地上的祈奶奶時，飛跑到含星身邊輕撫著她的背。
“奶奶，奶奶，你會沒事的。”
緊緊握著奶奶的手，含星咬住嘴唇不敢大聲地哭出來，她害怕奶奶聽見她的哭聲。
也害怕聽見自己的無助。
送雲奶奶到醫院做完各項檢查，醫生給老人用上儀器檢測心率。
就這麼緊張地度過了一天。
傍晚，祈奶奶緩緩睜開眼睛，她輕輕地喊了聲，“星兒。”
“奶奶！”
在看到奶奶醒來的那一瞬，含星沒忍住落下了眼淚。
“我的乖孫兒，別哭。”
祈奶奶努力揚起笑容，想抬手擦掉含星臉上的淚，可她稍微用力，後背就被扯得生疼，疼痛使她咬緊了牙關。
“嗯嗯，不哭，我不哭。”
拿袖子抹掉眼淚，含星笑著問奶奶，“您餓了嗎，想不想吃點什麼？”
吊瓶裏用了營養液，這一天下來祈奶奶並沒有覺得餓，她搖了搖頭。含星見奶奶這樣突然鼻尖發酸，眼中噙滿了眼淚。
“是奶奶不中用，你難得回來一次卻在伺候我。”
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上細嫩的手背，含星反手握住奶奶的手掌。
“奶奶，您說的這是什麼話，伺候您一輩子我都樂意。”
“傻孩子。”
兩人聊了會兒，門從外麵被輕輕推開，苗眉探著腦袋往病房裏麵看。
“奶奶您醒啦！還是我媽神機妙算，她說您今晚鐵定能醒過來，所以就給您熬了點雞湯補補身子。”
說著，苗眉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正準備打開，卻聽得雲奶奶說。
“麗娟這孩子，替我謝謝她。不過奶奶還不餓，”祈奶奶側過頭看向含星，“星兒，你快把這個吃了。”
苗眉停下手裏的動作，看了含星一眼，隨後對祈奶奶說道，“奶奶，星寶的也有哦，您就別操心她啦，您先吃！”
拗不過兩個孩子，祈奶奶最後還是喝了些雞湯。
三人在病房裏聊了會兒天，苗眉突然提醒含星，是否要跟公司請個假。
“哎呀，我咋把這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