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再也不會選擇你了。
寸金寸土的豪華別墅內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幸福生活的甜蜜氣息。
別墅的主臥裏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身穿潔白長裙的女人正趴在床邊劇烈地咳嗽著,手中的紙巾都被血染紅了,像極了黃昏時天邊如血的殘陽。
淺木色的地板上滿是紅色的紙團。
女子緊緊地捂著肺部,唇邊是不斷咳出的血漬,臉上也是毫無血色的灰白色。
若是有人看見她隻需一眼便知道她的生命已至盡頭。
鮮血不斷地從嘴裏湧出,女子索性也不再用紙巾捂著了,她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自己終於要死了嗎?
也罷,我這淒慘又卑微的人生終於要結束了。
她費力地抬眼瞧了瞧掛在牆上的婚紗照,女人笑得明媚極了,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大最好的幸福。
而她身邊的男人長了一張極好看的臉卻是麵無表情,似乎對拍照很是反感。
女人名叫許南汐,三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是肺癌晚期了,也怪她自己不珍惜身體,為了那個不愛她的男人耗盡了健康。
他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她就整夜整夜的等,一包連著一包的抽煙,一瓶又一瓶的喝酒。
他在外應酬喝得不省人事,她就不顧距離遠近去接他回家,回來後又是熬醒酒湯又是照顧他,常常一整晚都不能合眼。
他在外麵尋花問柳,她就強顏歡笑的自欺欺人:他對那些人隻是玩玩而已,自己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肺部又是一陣劇痛,喉間忽然一熱許南汐捂著嘴再次咳嗽起來,猩紅的粘稠血液順著她的指縫一滴一滴地落在她潔白的裙子上。
慢慢地,許南汐的咳嗽聲逐漸虛弱下來,想要吐血的欲望也不再強烈。
她隨意地用手擦了擦唇邊的血跡,許南汐摸索著找到手機解鎖後撥出了一個號碼。
手機屏幕上赫然出現了“老公”兩個字,她要在死前和他一刀兩斷,以祈求他們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許南汐顫抖地將著手機放到耳邊,漫長的忙音讓她的心情變化莫測。
她害怕對方不接電話,更怕自己沒有和對方說清楚就斷了氣,最怕的是下輩子還會見麵,好在最後一刻對方接通了電話。
無神的眼睛突然一亮,許南汐毫無血色的嘴角微微揚起:“莊宴……”
“你沒完沒了嗎!我都說了最近不想看見你,別來求我回家,晦氣。”
冷漠得毫無感情甚至有些嫌棄的聲音伴隨著震耳的音樂聲以及特有的嬌媚聲從聽筒裏傳來。
許南汐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竟然會愛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她當初的眼睛是有多瞎,“莊宴,我們離婚吧。”
“隨便。”男人無所謂的回了一句。
“什麼?離婚?許南汐你是吃錯藥了嗎?”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驚訝又憤怒。
肺部再次傳來劇烈的疼痛,許南汐趴在床上左手艱難地喘息著,“你沒聽錯,我說離婚。”
“離婚就離婚,你最好說到做到。”男人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許南汐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自己終於自由了。
難怪裴多菲會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扔掉電話,許南汐呆呆地望著婚紗照。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叫莊宴,是她愛了十二年的人。
前三年暗戀,中間三年死纏爛打,結婚後的三間年似乎有過甜蜜,剩下的則是三年的痛不欲生。
事實證明莊宴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他沒有心,他更不會愛。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許南汐無神的雙眸專注地看著窗外的陽光,多好的陽光啊,可惜她再也看不見了。
肺部再次傳來劇烈的疼痛,她任由血液從肺部上湧而後噴濺而出,猩紅的鮮血將她的白裙子染得紅一塊黑一塊的。
許南汐無力地躺在床上,唇邊鮮血不止,黯淡無神的雙眸最終緩緩緊閉,唇邊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許南汐啊許南汐,你用生命買了一個教訓,若真的有下輩子再也不要見到莊宴了,再也不要愛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