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玄腦子裏一片空白,丟失的記憶在慢慢回籠。
他眼珠泛著血色,死死盯著莫理冰冷的臉龐,一股難言的悲傷和絕望溢滿心頭。
“你在下麵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傳遞了什麼信息,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次不惜一切代價誅殺變種人。”
莫理的腳步停留在離段玄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她居高臨下的睨著地上的人,以往帶著淺淺笑意的唇角壓的很平。
段玄已經猜到她想問的話了,幾乎在她話落的一瞬間就出聲辯解。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臥底,我是被陷害的!”
他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被打暈的事情說出來,除此之外就沒有多餘的信息了。
莫理慢慢蹲下來,冰涼的手指掐住他的下顎,像是在仔細辨認他的神情是否在說謊。
二人的距離慢慢拉近,段玄一點都不抵抗,相反他的眼睛很亮,以為麵前的人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
可隨之而來的劇痛直接打碎了他的期盼。
莫理拔出綁在腿側的匕首,幹脆利落的一刀斬了段玄的小拇指。
她是不會相信這麼敷衍的解釋。
因為他,凜風幫死了幾十個兄弟。
從見到段玄的那刻起,殺戮小隊無時無刻都在附近,像是聞到腥味的野狗。
起先是在市政府和鬼旗幫搶奪軍火。
他在鬼旗幫的後備箱裏,殺戮小隊提早埋伏在附近,鬼旗幫的車也被做了手腳。
若不是莫理橫插一腳,所有鬼旗幫的精英會在返回的路上車毀人亡。
然後,段玄陰差陽錯被帶到了凜風幫的第一個據點,酒吧。
夜晚,放哨的兄弟發現了開著坦克過來的殺戮小隊。
接著,他們逃到了小洋樓,殺戮小隊又一次精準的找到了這裏。
莫理一邊慢條斯理的擦著匕首上的血漬,一邊將所有分析用冰涼平靜的語氣講出來。
“你還有什麼要辯解?”
“你老實交代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若說一句假話,我就切斷你一根手指。”
段玄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
他瞪著地上沾滿灰塵的小拇指,眼睛都不會眨了,表情懵懂好似無知孩童。
手指斷口處,血液瞬間噴湧而出打濕了他髒舊的衣服。
疼痛神經終於遲緩上線,一種足以讓人頭腦空白的劇痛席卷全身。
段玄像隻可憐的蟲子,身體想要蜷縮卻被繩子牢牢束縛,嘴大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眼淚鼻涕直流,被砍斷小拇指的手不停顫抖。
莫理最開始是盯著段玄的,恨不得把他撕碎給兄弟們報仇。
後來,整個柴房都充斥著他痛苦的哀嚎。
她慢慢移開視線,嘴巴裏機械的重複了一遍最初的問題。
段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冷汗、血液還有地上的灰塵交織在一起,他整個人從未有過的不堪和髒汙。
疼痛一直存在,神經就會被麻木。
段玄慢慢停止哭泣,他躺在地上努力想要看到莫理的臉,卻因為無力的身體而被迫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