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自行車的林建國載著老人去了鎮上的車站,貼心的給老人買了靠窗的班車票,一陣寒暄才回了家……
對於自己的丈母娘,林建國的心裏是有感激的。
回去從羅美麗的嘴裏才知道,每月按時給林沫沫打的生活費都被林母悄悄補貼給了自己姐姐的三個孩子。
那年,林建國和母親分了家……
已經臘月二十六,林建國一家才去鎮上找了屠戶,準備殺掉養了一年的豬。
大清早,屠戶就背著一堆工具進了村,豬圈旁用磚壘了個臨時的灶,架著大鍋,燒了一鍋開水,咕嚕咕嚕冒著泡。
村裏的幾個力氣大的都來幫忙,豬圈門口站滿了人,七手八腳的吆喝著將豬圈裏的豬趕出來。
“哼哼,哼哼”豬叫喚著不肯出豬圈,好像感覺到自己要被宰殺的命運,一個勁往裏拱。
扇子大的耳朵,一左一右的被倆人拎著往前拉,屁股後麵跟著幾個人往前推。
鬧了好久,才拉到“殺豬凳”前。屋裏的林沫沫也跟著人群站在不遠處,往前伸著腦袋看熱鬧。
眾人一合力,將豬抬起摔倒在“殺豬凳”上。
豬“嗷嗷嗷”的慘叫著,四肢不停的亂踹。幾個人立馬拉住晃動的豬腳,圍在一起。
林沫沫脖子往後縮了縮,她想到了那日被林大樂壓在身下的自己……
躺在“殺豬凳”上的豬動彈不得,頭下放了盆,撒了鹽。
一旁的屠戶眼疾手快,對著豬脖子一刀下去,鮮紅的血“滋啦滋啦”的流了一盆……
忙活了一天,才將殺好的豬收拾好,蒸了飯。
夾出壇子裏的酸蘿卜炒了個豬肝,切了點肥肉炒卷,加上蒜苗炒了個回鍋肉。
將切好的豬肉煉出油,加了瘦肉和豬肝還有豬血,打了沾水,撒上蒜苗和香菜。才端上桌。
一頓熱乎乎的“刨鍋湯”上了桌,就著小菜。林建國陪著幾個村民和家裏長輩喝起小酒,嘮著嗑。
滿滿當當坐了兩桌,酒的碰杯聲,說話聲,才讓屋裏有了人氣兒。
裏屋牆上的“全家福”蓋著的小花布也被羅美麗悄悄扯下,擦了灰塵,蹭亮蹭亮的。
那天,菜雖好,林沫沫卻忘了是什麼滋味,望著灶上冒著香氣的湯鍋,她沒下得去筷子,。幹咽了兩碗飯,她心裏總覺得那豬太可憐。往後每年也殺豬,可她從那次以後再也沒去看過熱鬧…..
那年後麵的幾天怎麼過的,林沫沫心裏沒了印象,雖然也去集市上置辦了年貨,全家也換了一身新行頭,也吃了“豐富”的年夜飯。貼了春聯,亮了燈。
林沫沫的心裏沒啥太大的感覺,隻惦記著隔她家十幾裏地的外婆……
剛過完年,初二,林建國早早的就將提前買好的白糖和酒裝進背簍裏放好,還特意挑了兩大塊肥瘦相間的豬肉,背在背上。叫上羅美麗,林子陽和林沫沫去了丈母娘家。
“媽,我們來啦。”還沒走到院壩,羅美麗遠遠的叫著人。
“外婆,外婆”,林沫沫和林子陽跑在前麵。
“唉,來啦?外婆的大外孫子,外孫女兒。”
在灶房忙活的老人,穿著圍腰。擦了擦手,樂嗬嗬的迎出門。
院壩裏,外出打工的幾個兒子兒媳婦都回來了,幾個男人坐在小板凳上,放了張小桌子鬥著地主,屋裏的女人們幫忙折著菜。
背進屋裏放下糖和肉,羅美麗也去廚房幫著忙,林建國也端著板凳出去,磕著瓜子看幾個大舅子鬥地主。
小孩兒們穿著嶄新的衣服圍在一起蹲在地上吵吵鬧鬧拍著洋畫,打彈珠,放鞭炮……
好一片其樂融融,安靜祥和。
林沫沫跟著家裏親戚的幾個小孩兒跑上跑下,才漸漸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