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以後,林沫沫再也沒見過那個叫顏昌書的男人。
他快得就像一陣風,消失在了這個女孩兒的生命裏,就像從未出現。
林沫沫有些恍然,有時候甚至想不起他的樣子和那些喝著奶茶滿街撒歡的日子。太美滿的記憶變得一點也不真實,倒是有了一個新習慣,還是特別喜歡喝街角拐彎的那家奶茶店的原味奶茶,隻是不再加珍珠,變成了椰果......
她也恢複成了那個往日裏的“小太妹”。她又開始喝起了酒,還學會了抽煙。
日子就像是掛在牆上的鬧鍾,慢慢悠悠。一步一步往前,緩慢而堅定。
她有些習慣了在酒吧混跡的日子,也開始慢慢學著忘記那個曾在自己生命裏突然出現的男人,年輕人的世界裏總是充滿色彩斑斕,總是充滿好奇。
白日裏的學業對她來說,也不繁重。因為除了教語文的老師對她稍微有點好感,其他科的老師早已對她“放棄治療”。
不聽話的學生他們見過太多,隻要不打擾自己教學和影響其他學生,隨她去吧。
有“自知之明”的林沫沫也是完全配合,不吵不鬧。從踏進學校的第一節課開始蒙頭大睡。一直到下午放學下課鈴聲響。
然後晚上六點天還沒黑,就見她比上學還準時的出現在了鎮上生意爆火的“皇爵酒吧”......
和學校裏那些一個星期隻有五十塊零用錢的住校生比起來,林沫沫倒是顯得“特別有錢”。頭發燙了流行的玉米卷,穿著當下最時髦的“非主流”套裝,三天兩頭還會去學校附近的黑網吧彈彈“qq炫舞”,跑跑“qq飛車”什麼的,大頭貼更是裝滿了數不清的“大頭貼”。
她活成了身邊同齡人無比羨慕的樣子,當然,不包括還在家裏老實務農的羅美麗和林建國。
還以為女兒老老實實在學校念著書,住著校。和村裏其他年紀輕輕就出去打工,談戀愛,忙著嫁人的女孩兒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可時間一長,看著周末原本該在家待兩天的女兒也總是不歸家。就算回來也是一股酒味林沫沫,也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平日裏給她的零花錢也不多,刨去平日裏學校裏吃飯和往來的車費,也剩不了多少。看著自家女兒“鳥窩”似的發型和身上的破洞牛仔褲就氣不打一處來,村裏誰家的正經姑娘像她似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還在念書的女孩兒,雖說不是正經高中,可念出來努努力考個證找份工作還是不費力的。
還沒來得及仔細盤問盤問,就接到了自家閨女在學校裏班主任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班主任是個剛畢業沒兩年的小年輕,說話也算客氣。沒有一上來的盛氣淩人和興師問罪。
拐彎抹角,含蓄地說了半天。才講清楚了林沫沫除了語文其他科目全部不及格,還被學生會開除的事,還問是不是家裏條件不好,農務繁重。(注:學校裏好多學生都是周圍鄉鎮上的孩子,家裏大多都條件不好,平日幫著家裏幹活也是常有的事)這丫頭要麼就是三天兩頭不去學校,去也是爬桌上蒙頭一睡就是從早自習睡到下午放學的事。
拿著電話筒聽了半晌的林建國,愣了半天。掛掉電話,一股火就直逼腦門兒。直覺告訴他,這丫頭,學壞了!!!
也沒和羅美麗多說,平日裏看著自家娘們兒管教倆孩子的樣子,他就覺得用“慈母多敗兒”這句話形容羅美麗一點都不過分。
騎著家裏新買的摩托油門一轟,就去了林沫沫就讀的學校......
問了學校門口的門衛,沒花幾分鍾就找到了林沫沫就讀的班級。
望著教室裏自家女兒空落落的座位,和“滿嘴怨言”的班主任,林建國羞愧了臉。一個大男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整整數落了半個小時,這才從班主任的嘴裏了解了自家女兒的更多情況。
不光是逃課,打瞌睡那麼簡單。還有林沫沫沒住校,悄悄用掉自己給的住宿費,還有談男朋友的嫌疑。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血壓飆升,肺都快炸了。
他以為自己的女兒隻是像其他調皮的孩子一般,隻是逃逃課,惹惹小禍,他從沒想過從小在自己麵前懂事聽話的女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用掉那麼一大筆錢,還在念著書,就敢瞞著自己交了男朋友,還敢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