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馬車無法掉頭,那就步行往回走好了。結果,顧清歌剛剛帶著兩個婢女準備下車,就聽見馬車外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
然後,一些靠前車駕的馬兒,就被這些高聲歡呼驚著了。歡呼聲一下子就變成了驚呼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習秋和明夏一下就嚇白了臉色,兩人緊緊護著自家主子,車夫也第一時間勒緊了韁繩。
還好,前方的混亂很快就被製止。受驚的馬匹也被人止住,隻是有幾個在推搡間被踏傷的人情況有點不太樂觀。
明初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不得不提高音量,對著現場高聲詢問有沒有大夫。
“姑娘,我好像聽到明首領的聲音了,他問有沒有大夫在場。”車夫緊張的拉著韁繩,對著車內說道。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們別管。”明夏快言快語,直接了當的來了一句。
“好了,既然再找大夫,肯定是有人受傷嚴重了,人這麼多擠在一起,發生踩踏是會死人的。”
顧清歌安撫的拍了拍明夏的肩膀,讓車夫高聲回答前方,他們這裏有大夫。
聽到回應,明初確定了方位,就示意屬下過去接人。
看著眼前的熟人,宸王府侍衛差點傻在當場。趕緊畢恭畢敬地向著車內人行禮問安,其中一個則是迅速返回,將大夫身份告知明初。
“什麼?大夫是顧姑娘。”沉著冷靜的明初,一秒破功。
他根本沒有想到,顧清歌今天也會走這條路,還被堵在了後麵。這,若是讓她前來救人,那她豈不就會知道,今天擁堵的原因了嗎?那樣一來,會不會影響她跟王爺的關係呢?
不容他考慮太久,顧清歌那邊已經帶著人往這邊走過來了。
“屬下見過嘉善鄉君。”明初帶著一眾宸王府侍衛,整齊劃一的朝著顧清歌行了一個大禮。
被捆起來的湘郡主看見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自己堂堂一個郡主,他們一下馬,二話不說,就將自己捆起來丟到了一旁,別說行禮,問都不曾問過一句。
現在一個不入流的鄉君,他們居然如此鄭重的向其行大禮,他們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臉。
“大夥不必多禮。明首領,你找大夫,患者呢?”顧清歌對著他們擺擺手,就轉移了話題。
“在這邊,被踩得有點嚴重。鄉君看看,能治就治,不能治也莫勉強。”明初恭恭敬敬地走在旁邊,將顧清歌引到了患者們的位置。
“我呸,沒有那個金剛鑽,你攬什麼瓷器活。還說自己是大夫,我看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小娘皮罷了。”不甘心的湘郡主,開口就是蹺落人。
隻不過她忘了,這京都的天早已不是當初的那一片。也忘了,自己早已離京多年,這裏的很多人和事都早已改變。
“既然不會說話,那就堵上好了。也不想想,這些人都是因為誰的任意妄為才遭此罪。現在嘉善鄉君願意前來搭把手救人,不會感謝就算了,還敢陰陽怪氣。
郡主放心,今日發生的一切,明日早朝前我等定會讓陛下知曉。該怎麼處理此事,陛下自然會處理好。”
明初也絲毫不管人家是誰,一聲令下就將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顧清歌給幾位傷者分別看了一下情況,蹲在了傷得最嚴重的那個旁邊。很自然的從袖中取出銀針包,芊芊素手翻轉間,一排銀針就紮在了合適的位置。
不一會兒,原本一臉慘白,吐血不止的人就安靜了下來,偶爾微弱的哼唧一兩聲。
顧清歌慢條斯理地拔掉大多數的銀針,才摸出一個瓷瓶,倒出幾顆藥丸,一顆顆碾碎就要親手給人喂下去。嚇得明初趕忙攔下,直言喂藥這種小事兒,由他來就行。
顧清歌也不爭辯,隻是叮囑他注意不要碰到患者胸口的銀針,然後就又轉到下一個傷者的麵前去忙開了。
直到將所有傷者交到被人叫來的回春堂大夫們手中,顧清歌才稍稍緩了一口氣。她跟那些大夫交待了一番,便轉身朝著自家馬車停放的地方走去。
明初本想說點啥,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恭恭敬敬的跟她道完謝,再畢恭畢敬地將人送上馬車,方才帶著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