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糾葛早在八年前就埋下了伏筆,吳誌遠與吳建華本是世家兄弟,吳家在杭州也是大戶,早在改革開放時期,吳誌遠的父親與吳建華父親兄弟倆就開始延續祖上世代相傳的染坊,在杭州一帶頗為出名,吳家的布匹顏色鮮豔,圖案別具一格,水洗不掉色,而且價格公道,所以一直都是遠近聞名。可是吳誌遠老爸命短,一場重病後撒手人寰,最終這個擔子落在了吳誌遠的肩上。吳誌遠秉承老爸的忠厚,做生意誠不欺人,倒是讓生意如日中天。與大伯之間也是相處融洽。這樣的生意應該是越來越紅火才是。可是沒成想事端突發。
那時候的吳誌遠與吳倩兩人如膠似漆,眼看就要成家,誰知吳建華的哥哥吳建忠趁吳誌遠出門之際意圖染指,吳倩一個女流之輩自然是擺脫不了吳建忠魔手,眼見就要受到**。情急之下從床上摸出了一把剪刀紮傷了吳建忠,可誰知這一刀卻要了他的命。
吳家眾人聞訊趕來之時,吳建忠已然咽氣。吳家上下勃然大怒,欲要對簿法院,定要吳倩一命償一命,吳誌遠得知此事匆匆趕回,為了保全愛人,他不得不做出了決斷,承諾退出吳家染坊,並且立下字據承諾八年內補償十五萬元,這才把吳倩保了下來。
離開吳家以後,憑借手頭僅有的幾萬元來到北京淘金,三年時間組建了這家印刷廠,倒也是風風火火,誰知一場大火又讓他幾乎陷入了絕境,好不容易拉攏關係貸了三十萬款從新籌建,可是卻遭到了合資企業的排擠,從此一蹶不振。這才引發了此事。
好在吳誌遠有手藝,找了一家棉紡廠上班,一個月八百塊錢,倒也能支撐家庭的開支。不過吳倩卻是心疼不已,但是這又能如何?最起碼好過上街乞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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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時間匆匆而過,吳天宏一家依然在租住房度日,八年時間的變化是巨大的,國家建設飛速發展,人民生活也邁向了快節奏,生活在京城,更是能感受到生活的重壓,貧富落差之大,顯而易見。
吳天宏家的租住房是一個陳舊的四合院,一個院子裏住了四家,院子中央一棵參天的槐樹,看樣子也有幾百年光景了,粗大的樹幹下端已經沒有了樹皮,樹下有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石桌上麵刻有象棋棋盤。
一個年近古稀,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槐樹下,桌上放著對弈的棋局,奇怪的是老者隻是一個人,並沒有對手。
吳天宏饒有興趣的坐在老者對麵,雙手肘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桌子上的棋局。吳天宏今年十一歲,已經是小學四年級學生了,可是他基本上就沒有看過四年級的課文,除了照例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他成天就是在滿屋的書堆裏麵翻看老爸的書籍。他的成績在同年級算不上頂尖,也就是保持在前五名,這不是他不行,而是他刻意讓自己保持這樣的勢頭,他不想拔尖,更不想引起別人的關注。
搬來這裏八年時間,吳天宏也不記得自己閱讀了多少書籍,《經濟論》,《方圓》,《市場經濟調查》,《金融與基金》,甚至《厚黑》,等等諸如此類的書籍都是他的課外讀物,不過他都是偷偷摸摸的翻看,並不曾讓父母發現。
吳天宏時不時看向老者,老者似乎不曾在意過自己對麵的孩子,一副古井無波,八風不動的意境,吳天宏從七歲開始就會在閑暇時間跑來觀看老者下棋,四年時間,老者幾乎都是一個人在下棋,而且更有趣的是,老者幾乎每一次都會把一盤棋下到同一步,最後就陷入沉思,一邊冥想思考,一邊喝著茶水。年複一年。
吳天宏隻知道老爺子姓王,真實姓名不曾得知,院子裏住的四家人除了王老爺子是單身一人以外,其餘的都是拖家帶口,有湖北的,還有一家東北的,兩家都有孩子,年齡與吳天宏相近,東北的是一個十歲的男孩,名叫李山,人如其名,長得壯壯實實,平日沒事就會找天宏嬉鬧,湖北的是一個女孩,今年九歲,叫翟湘婷,很詩意的名字,小丫頭長得也水靈,遺傳了母親的血統,純粹的南方俏妹子。
三人沒事的時候會聚到一起嬉鬧,吳天宏也是徹底享受了第二次童年,玩到盡興,就徹底顯出了孩子的天性,但是也還是保持著獨有的睿智。凸顯與眾不同,隻是小孩子哪裏知道這些,倒是有人似乎察覺出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