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兩人沉默無言。
現在是中午,太陽看起來很好,秋天清爽的風順著車窗刮了進來,拂在臉上讓人十分舒服。
當然這是對正常人來說。
方野青看著打在自己手上的太陽光,炙熱的微痛感漸漸傳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葉朗之,發現對方的發絲在他那邊車窗吹進的風的吹拂下微微擺動,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
他笑了一下,伸手關上了他這邊的車窗,他的全身漸漸被陰影籠罩。
一個念頭突然閃現在他的腦海裏。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好好曬太陽。
司機見兩個長相帥氣的小夥在一起,年齡看上去有些差距,下意識地也以為兩人是兄弟,這麼想著,嘴上也問了出來。
方野青笑著看了葉朗之一眼,想到對方這麼別扭,自己要是真說是他的哥哥,他保不準心裏會別扭多久,於是也不再逗他。
“不是,他是我客戶的兒子。”方野青語氣輕鬆地回答司機。
他幫地府幹活,葉惟嶽算是他的KPI,說是客戶,也差不多。
司機聞言,大喇喇地笑了起來:“客戶的兒子?那可得好好照顧。”
葉朗之眼神暗了一下,低頭不語。
方野青一路上跟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眼見著快到了葉家,他開口叮囑。
“卓申那邊一定會想要你負全責的,”他看向葉朗之的側臉,發現他的眼神落在前方的椅背上,好似周圍沒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他一定會挖坑等你跳,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如果有人問你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就照實說。”
葉朗之神色觸動,輕聲道:“沒用的。”
方野青聽見這話,又開始好奇葉朗之的童年經曆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悲觀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方野青輕鬆地說道。
葉朗之嘴角一彎,竟然笑了。
的確,證物可以銷毀,當時在場的人除了葉朗之本人以外全都是周平的朋友,再加上卓申心懷不軌,他的處境的確很堪憂。
方野青看起來倒是滿不在意:“他們能手眼通天到到哪裏去?你這幾天先在家裏待著,誰找你都不要理,等過兩天再看看。”
葉朗之看起來比他還不在乎,反而轉移了話題。
“你今天為什麼在學校。”
方野青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
“我為什麼來你不知道?”方野青笑的燦爛,“當然是來找你啊。”
葉朗之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說,隻好繼續問:“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噗,”方野青收起笑容,眉梢微挑,“開個玩笑,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因為過於離譜,葉朗之的語氣終於有了起伏,“做什麼?”
“校醫。”方野青隨口胡謅,他也不知道除了校醫誰還能在那個時間去遊泳館。
當然他還可以說自己是遊泳教練,但他不想。
“原來是方醫生。”葉朗之看向窗外,明明是平常說話的語氣,但是方野青就是在裏麵聽出了戲謔。
小子還挺有個性。
“以後盡量少受傷生病,不然會落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