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從小到大就不知道身材管理是什麼東西。

就算是紀瑉楚,也從未對他的身材置喙半句。

當然,他也沒機會。

“身材管理?”葉朗之掀起眼皮。

“稀奇嗎?”方野青反問。

“自殺式身材管理倒是第一次見。”葉朗之又夾起一塊烤魚送進嘴裏,“唔,味道不錯。”

方野青看他吃的有滋有味的,半晌,拿起筷子從葉朗之盤子裏夾走一塊牛肉,然後飛快地送進嘴裏。

他口齒不清地威脅道:“再多嘴我就把你盤子裏的東西都吃掉。”

葉朗之看著他把嘴裏的牛肉順暢地咽了下去,才開始一聲不吭地消滅自己盤子裏的事物。

方野青努力控製表情,把盤子裏的東西一點不剩地吃了下去。

別人吃飯就是吃飯,他吃飯,又是身材管理又是表情管理的,他是來做愛豆來了啊。

剛吃完,方野青就感覺到了自己腹部開始翻江倒海。

他快速站起身,把學生卡丟到葉朗之跟前。

“感謝招待,你慢慢吃,我下班了。”

說完,他端著盤子就離開了位置。

都這樣了他還不忘收拾廚餘,不愧是他。

走到食堂門口時,方野青的難受幾乎達到了頂峰,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階的,到最後,還險些被最矮的那層台階給絆倒。

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他找了最近的樹,無力地把身體靠在上麵,隨即發動指環離開了學校。

幾乎是前後腳,葉朗之拿著憑空多出幾千塊錢的學生卡跑出食堂後停住,然後看著一眼望到頭但是空無一人的小路,慢慢放下了拿著校園卡的手。

另一邊的方野青回到家時整個人摔到了地上,他努力撐起最後一絲力氣,去摸桌子上盛著白水的瓶子,剛想送進口中,卻發現裏麵的白水隻剩一點,根本不足以讓他恢複。

他隻好爬到床上,蜷縮起身體,然後祈禱痛苦快點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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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非按照往常的習慣,到達方野青的住處以後並不直接進去,而是飄在窗外,用傳聲術詢問一聲。

沒想到,這一次卻沒有回應。

容非察覺到不對勁,說了聲“冒犯了”,就直接闖入。

一進門,饒是容非這種常年在地府當差的鬼差也感覺到了房間裏的冷意。

他朝床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抱著身子縮在床正中間的人影。

床上的人看起來是把自己春夏秋冬的被子都找出來蓋上了,但也隻是聊勝於無罷了。

“大人!”容非叫著方野青,企圖把他喚醒,“大人!醒醒!”

沒有反應。

容非看見了散落在地上的空罐子,裏麵一滴水都沒有了。

他快速解下腰間的水壺,拔出蓋子後,左手扶起方野青的脖子,右手把壺口對著方野青的嘴。

“大人,喝下去。”他輕聲勸說著。

方野青也許是渴極了,睡夢之中也張開了嘴,但隻喝下去了一點。

容非費盡心思,最後終於喂了大半瓶水,隨即站在一旁開始等待。

按理說,白水喝下去以後就能很快緩解症狀,但是,這一次方野青卻遲遲沒有醒過來。

容非看了一眼窗外,時間已經是晚上了,路燈和霓虹燈的亮光幽幽地照進來,這裏因為離市區較遠,路上隻有零星幾個往家裏趕的行人了。

他開始在心裏猜測,方野青遲遲不醒是不是因為耽誤的時間太久了?

這樣的話,就不能等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快速暖和起來呢?

容非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並很快決定把它付諸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