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瑉楚發現了兩人的互動,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他真的很想把容非給扔出去。
他張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被方野青伸手打斷了。
“食不言。”
這聲音隨時都會中斷,他隻能把握這次機會。
紀瑉楚把頭撇開,果然不說話了。
方野青沒有管他,開始靜靜地聽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一會兒像是在耳邊,一會兒又飄向遠方,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突然,那戲曲聲忽然變大,方野青以為它會像之前那樣再次變小,沒想到這一次卻有突破極限的架勢。
漸漸的,聲音開始尖銳,方野青的耳膜開始隱隱作痛。
他忍不住把頭微微偏向一旁,想要抵擋一下這聲音的攻擊,沒想到這聲音猛然提高的音量,幾乎要捅穿他的耳膜。
方野青沒穩住自己的身形,直直地撞向容非的方向。
一雙帶著涼意的手穩穩地拖住了他的頭的兩側,在穩住他的同時還幫他捂住了耳朵。
周峰見了,以為方野青哪裏不舒服。
他大喊道:“哎喲,方先生這是怎麼了?”
紀瑉楚聞言轉過頭,卻看到了被容非半抱在懷裏的方野青。
“你這是在幹什麼?”
說完,他就想要伸手去拽,容非抬頭,露出了他漆黑的眼眸,眼神如一汪寒潭,明明沒有任何情緒化的表露卻能讓人感受到無邊的寒冷。
紀瑉楚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樣的眼神。
一瞬間,他想起自己兒時在國外陪在爺爺身邊時遇到的一次暗殺。
那時紀家如日中天,也漸漸在國外站穩腳跟,競爭對手孤注一擲,竟雇傭了殺手想要害死當時的紀家家主,也就是紀瑉楚的爺爺。
好在紀家提前收到了消息,提前布下了天羅地網,爺孫兩個毫發無傷。
還是小孩子的紀瑉楚心裏好奇,偷偷去看了一眼那個殺手,從此記住了那個殺手那時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跟麵前男人的眼神很像。
但是那個殺手的眼神又與現在這個男人有所不同。
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也許在這個男人眼裏,所有東西都是死物,都不值得他多加關注。
容非沒有繼續看他,一隻手環住方野青的頭,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木質杯子,隨手一丟,打在了一旁的門上,受到撞擊,猛地應聲關上,容非隨即低頭看向自己懷裏的人。
方野青感覺聲音變小以後,伸手摘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胳膊。
他的耳膜仍然在痛,但問題應該不大。
他不清楚容非和紀瑉楚之間的暗潮洶湧,一邊揉耳朵一邊笑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耳鳴,別見怪。”
周峰本來已經站起來了,這會兒慢慢坐了回去。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
他看到了容非匪夷所思的關門動作,但是他根本不去想其中的原因,也不關心。
紀瑉楚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想要去摸他的耳朵,被方野青給躲過了。
後者轉過頭,看向了容非。
“外麵好像來人了,你去招待一下吧,這裏有我就可以了。”
這裏是容非和無名的轄區,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有責任去看一下,否則萬一出了亂子,會被地府治一個失職之罪。
容非看向他:“不急在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