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朗之臉上滿是血汙,但方野青全無半點汙漬,仍舊一塵不染。

他定定地看著這張美麗而生動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方野青看起來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難以捉摸。

葉朗之笑了,笑的開心純粹,沒有半點遮掩。

“我也這麼認為。”

方野青從自己懷裏掏出手帕,伸手遞給他。

“還流血嗎?痛不痛?”

葉朗之接過手帕,放在臉上毫無章法地擦了起來。

“皮外傷,”他的聲音放低了,可以聽出還有些嘶啞,“他們把我扔進麻袋以後放在地上拖著走,然後就在石頭上磕了一下。”

方野青伸手幫他找到傷口的位置,小心擦拭,看見傷口確實不深,流血也已經止住,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沒一會兒,葉朗之放下了手,把手帕揣進了自己口袋裏。

“就這樣吧。”

方野青聞言站起身,伸出手扶他起來。

葉朗之沒有矯情,借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

他沒有問方野青為什麼會來的這麼巧,也沒有問地上的裂縫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不輕不重地說了這麼一句。

這著實讓方野青震驚了一會兒。

“還是先去趟醫院。”

葉朗之疑惑道:“我們能去醫院?”

“為什麼不能去?”方野青反問。

說完,就托著他離開現場。

-

與此同時,周家宅邸,大廳。

現在的宅子裏沒有什麼傭人了,但是老趙還在。

不止今天,他每天都要在這裏待到很晚,周峰為了方便,還在宅子裏給了他一間房間,好讓他可以住在這裏。

這並不是因為周峰離不開他,而是為了讓他待在大廳,守在神像前,保持香火不斷。

其實這件事由誰來做都行,但周峰斷定了這件事一定要由老趙來做。

因為老趙是他的心腹,就相當於是他的代言人,由老趙來供奉,好像能顯得他有多虔誠一樣。

老趙當然不會真的一晚上都在這裏,隻是定時過來查看一下。

現在他站在大廳邊上,這裏沒有開燈,隻有神龕上的紅燈亮著,燈光昏暗,什麼都看不清,反而使這個大廳顯得氣氛恐怖。

但是老趙已經習慣了。

他手上拿著打火機和線香,腳步拖遝地走到了神龕前。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眼睛不好使了,老趙總覺得今天的神龕周圍格外黑一些,而且,他看不見線香燃燒是那點熒熒火光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勁湊近了想看清。

但是入目仍是一片漆黑。

老趙又看向稍遠一些的地方,發現其他地方他多少都能看清一些,由此,他確定了自己眼睛沒有問題。

他身手摸向黑暗的地方,卻感到一股熱意向他的指尖襲來,他就下意識地收回了手。

不對勁。

老趙的第一反應是開燈,但開關離他有一段距離,他隻好按下手上打火機,憑著那點微弱的火光去看。

“天……天哪。”老趙瞠目結舌地退後了幾步。

原來,他所看到的黑色真的不是因為光線昏暗,而是一片黑灰。

神龕周圍半徑兩米內的東西竟然都被一把火給燃燒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