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野青沒想到葉惟嶽一個大男人能在一個小時內被嚇到兩次,心裏忍不住開始腹誹,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奇怪。
他幾步上前走進漆黑一片的屋子,一眼就看到了令葉惟嶽恐懼的東西。
原來隻是幾個字。
隻不過,是幾個布滿整個房間牆壁和地板的血字。
寫的是“殺人償命”四個大字。
鬥大的血字密密麻麻的重複著,整個房間像是被下了封印。
這幾個字卻像是把葉惟嶽嚇破了膽,他跌坐在地上,臉上的恐懼讓他看上去沒了平時的英俊,反而像個可憐蟲。
“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不……不可以!”
他喃喃道,不一會兒,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坐在這裏害怕是沒有用的,於是毅然決然地站起身,往樓上走。
一邊走,他還不忘回頭對方野青說了一句:“今天的事不許對外麵的人提起,更不許報警!”
然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內。
方野青沒有說話,隻是轉頭看向了一直沉默著的少年。
他上前,輕輕揉了揉少年的耳垂。
“害怕了嗎?”他輕聲道。
這是他小時候看見過的做法,一個母親在自己孩子害怕的時候扯揉了揉孩子的耳垂,好像這樣就能讓小孩不害怕。
他記得,那個被揉耳垂的孩子真的很快就不再害怕了,所以在他眼裏,這是壓驚的最好的方法。
葉朗之感受著耳垂上傳來的一絲涼意,心間忽然湧上一絲暖意。
他實話實說道:“沒有。”
方野青相信他。
“那就好,我們回去吧,”他拍了拍葉朗之的肩膀,“今晚的事應該就告一段落了,明天你還要上學。”
葉朗之卻不動。
“他一定會狗急跳牆。”
他沉聲說著,很明顯是在提醒方野青。
如果他再跟著葉惟嶽,說不定會被他牽連。
方野青卻笑了:“他要跳就讓他跳,跳不跳的出去還不一定呢。”
說完,他又伸手扯了扯葉朗之的胳膊,示意他趕緊回房間。
兩人回到房間以後躺在床上,都沒有閉眼。
方野青本來在呆呆地看著天花板,過了不知多久,他以為葉朗之該睡著了,轉頭一看,卻發現對方也仍然睜著眼。
他知道葉朗之還在想今晚的事。
“睡吧,明天該起不來了,”方野青開口道,“難不成是害怕了?別害怕,天塌了還有我給你當墊背的。”
後一句顯然是在跟他開玩笑。
葉朗之轉過身麵向他,無奈道:“你認真點。”
方野青聞言,態度果然認真了一些。
“好,那我就認真些跟你說,”說著,他轉過身,把胳膊墊在自己的頭下,變成跟葉朗之相對的姿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葉惟嶽今後肯定會采取措施,但是不是在明天,因為他跟別人已經約好了時間。”
葉朗之知道這話不是能信口胡謅出來的,但心裏仍然存了一份疑心。